每张画的绿色都是墨绿,白色的圆球也都有六只,分布在相同的位置。
他放下那些画,认真地问:“小天,哥哥有事问你。”
“啊。”宋天雪转过头来。
“为什么你只画这一幅画呢?”
“我画了很多,”宋天雪有点不高兴,“哥哥你刚刚不是看过了吗?”
“可是画面的内容是一样的。”
“老师只教过我这一种。”宋天雪转过身去,重新拿起绿色的油画棒。
宋西岭有些疑惑,心中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绛弋之前的确跟他提及过一些智力障碍患者常见的表现,比如兴趣狭窄、行为刻板等等,其中一个表现就是会进行大量重复简单的活动。他当时回忆了一下,宋天雪从前并没有这方面的情况。
下一次治疗在下周周末,他盘算着到时候问问绛弋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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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傅珩之和旅行社谈好的初次合作日期,宋西岭带上装备匆匆出发。本以为这次会像最近的无数次一样,只有他一个人过去拍摄,但他在路边等了几分钟都没拦到车时,傅珩之的车缓缓停在了他的面前。
宋西岭视若无睹,转身就走。
这段路不是禁停路段,没多久宋西岭就听见傅珩之在身后喊他。
他停下步伐,傅珩之追上来,只说了两个字:“西岭。”
刚刚走得有点快,宋西岭的呼吸也喘得有些急。他垂眸看着地面,傅珩之的脚走到他的面前。看着那双休闲皮鞋,他突然意识到,傅珩之已经很久不穿正装。
傅珩之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走吧,我带你过去。”
算算日期,他纠缠自己已将近四个月,宋西岭几乎要对这种纠缠麻木了。
他抬起头来,看着傅珩之:“有件事你可能不清楚。”
“嗯?”
“我不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但是如果你还对我们的关系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那我还是提醒你一下,算了吧。我们不可能回到以前的。”
“嗯,比起这个……”傅珩之点点头,忽然伸出手来,在宋西岭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碰了下他的头顶。
宋西岭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看到傅珩之手里出现了一根洁白的羽毛。
“从哪里飘来的。”傅珩之出神地把玩着那团轻飘飘的东西,嘴角浮起淡淡的微笑。
“……”宋西岭转身就走。
傅珩之在后面跟着他,寸步不离:“西岭,上次是我和他们谈的,这次也让我帮帮你吧,好不好?”
“你连我说话都不听。”
“我错了。”
宋西岭再次停下脚步。
“我真的错了。宝贝,时间来不及了,我路上和你说。”说完,傅珩之牵着他的袖子,向反方向走去。
坐在副驾位,宋西岭感觉自己又一次稀里糊涂地中了他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