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极为严厉,萧楚瑶顿时呆住了,萧楚溪却冷冷转身,再不理她。
萧南风被萧楚溪攥着手腕,一路扯着往靖王府马车走去,萧南风扭头,望向萧楚瑶,得意地挑了挑眉。
萧楚瑶本是满脸愧疚,见他这般挑衅,顿时气得连连跺脚。
上了马车,萧楚溪即刻便问道:“人证之事是假,文相那里如何能罢休?”
萧南风答道:“无妨,假人证早已安排妥当,被炸毁的矿洞此刻也有百人守在那儿挖掘。文崇岳当下只会急着善后脱罪,骨水洞一事便就这般了结了,只是吃了这么大的亏,文相日后对我和楚瑶怕是会另有算计。”
萧楚溪叹气道:“这奸贼手段颇多,这些年我一直被他困住,丝毫动弹不得。”
萧南风拍了拍他的肩:“兄长莫急,半年内,文府必灭。”
萧楚溪一把掀开他的肩膀:“半年半年,你以后少跟我说半年,日日演戏骗我,你给我好生活着,把大盛江山扶稳了!”
见他这般笃定,萧南风只得避而不答,若是急着自证将死,说不定又会让急性子生了其他心思。
二人静坐无言,萧南风募的犯起了愁,就听身旁人说道:“只是不知,她又要办什么大事,莫不是又要闯祸?”
萧南风叹了口气,下意识答道:“是啊……”
说完一惊,扭头看去,萧楚溪果然挑眉打量着他,一副将他看穿的模样。
萧南风硬着头皮,拉下脸道:“王兄对府婢还是太过仁慈,这般刁奴,该好生鞭笞,打断她的腿才是。”
萧楚溪冷哼一声,揪起他的衣领,将他径直丢下了马车,萧南风狼狈的站起身,四下望了望,好在并无人发现,于是便潇洒地掸了掸袍角的灰。
不过半日,骨水池案的主审便定了下来,萧南风接到旨意,由他监审。
谋反的奸贼果真奸诈,这圣旨高明的,好一招隔岸观火!
刑部后堂,官员们肃立一旁,静候萧南风审阅卷宗。
快速看完卷宗,萧南风眸光扫过众人。
为首的官员刑部魏解忙道:“启禀殿下,已从周边县衙抽调仵作七十四人,三百零一具尸体已尽数查验完毕,并无不妥。”
三百零一,这触目惊心的数目。
萧南风微微皱起了眉,而后问道:“现场勘验如何?”
魏解答道:“矿洞中未见开采痕迹,据张侍郎心腹王双招认,此处干的是炼制邪药的勾当,为其经营的数家青楼所用。当日百花楼中,邪药药死了几名狎客,闹得沸沸扬扬,京中人尽皆知。”
明悟接过剩余卷宗,置于萧南风面前,萧南风边翻看,边不经意说道:“哦?竟有此事?”
“正是,张侍郎害怕事情败露,当即派人放火后又炸毁了矿洞。放火的十几名刀客,已被王双灭口。矿洞中更是找到了张侍郎的亲笔书信。此案已人证,物证俱全。”魏解回道。
萧南风眼睛的余光看到,魏解暗中冲着身旁官员使了使眼色。
一众官员当即附和着证据齐全,尽快结案等语。
萧南风夸赞道:“如此大案,不过三日,便能了结。这般精明能干,朝廷幸甚。既如此,便有劳魏大人草拟一份结案陈词,奉于圣上御览。”
魏解欣喜道:“谨遵王爷令。”
萧南风笑的更加温和,顺手合上卷宗,状似不经意道:“对了,记得写明,张侍郎为何会以诛九族的大罪,来掩盖邪药害死三人的罪行;”
眼看魏解就要开口争辩,萧南风爽朗一笑,起身行至他面前,众官员纷纷避让。
萧南风咂舌道:“既冒奇险却又将亲笔书信留在了火场。”
他边说边摇了摇头,满脸的叹息:“书信竟未在大火中损毁分毫;还有那些刀客都是什么身份?王双师承何处,竟能杀掉这么多刀客?”
看着魏解额头细出的汗,萧南风轻轻说出最后一句:“记得把现场灰烬中寻到的药渣名录附上,若有邪药配方一并写了,早日让御医查明,以免更多人受害。”
及至说完,堂下鸦雀无声,半晌众官员一同跪地磕头道:“下官无能,求王爷责罚。”
萧南风笑道:“诸位大人言重了,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查案之事,诸位皆是大能,本王原不该多问,只因圣上指派,这才勉力为之,望各位见谅。”
众官员连声道:“臣等不敢,谨遵殿下教诲。”
萧南风抬手说道:“今日已在此许久,本王身体实在有些支持不住,告辞告辞。”
说罢,就在明悟的搀扶下离去,一脚跨出门槛,萧南风住足道:“对了,本王身体着实不堪奔波,只能七日后再来,辛苦诸位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