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梳洗后,便收到靖王府消息,命他一同上朝,忙换了朝服。
刚一碰面,萧楚溪就皱眉嫌弃地说道:“至于吗?她不过落几滴泪,你便担忧成这样?眼下这般乌青,莫不是一晚没睡?”
接连被人抢白,萧南风实在尴尬的想把脸缩进怀中,只得硬着头皮道:“今日早朝,定有人会为张侍郎喊冤,不知王兄打算如何应对?”
萧楚溪答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萧南风一愣,暗想:如今萧楚瑶欠的可是张侍郎家的香火绵延。
这……如何偿还?
及至上朝,萧楚溪竟还未等参奏,便已跪地将重创张侍郎的罪行全部揽上身,看似仁善贤德,实则鲁莽且不顾大局。
萧南风暗自打量着皇帝,果然他面无表情,一丝不喜在眼中一闪而过。
文丞相紧接着站出来,对他好一通斥责,朝中之事,文丞相往往都是最后一个发话,为的是盖棺定论,甚少像今日这般,像是迫不及待想要给萧楚溪一个教训。
果然,文相话音刚落,朝中大臣跪了一半儿,萧南风暗自使了个手势,剩下一半儿也跪的七七八八。
众大臣纷纷请求重责萧楚溪,大家态度一致的统一。
萧南风仰头饶有趣味的看向高高在上王,所谓的王此刻表情难看极了,在文相滔天的权势面前,王好似一个高悬的纸灯笼。
就是要这般,昏君才会明,若想坐稳这谋逆来的皇位,最大的威胁便是文崇岳。
朝臣们久跪不起,皇帝却端坐高台,一言不发。
文相丝毫没给皇帝体面,径直说道:“当街重伤朝中大员,依律当打三百大板,来啊,把靖王殿下拖下去行刑。”
此言一出,朝臣皆是一阵喧闹,三百板,无异于杀人。
萧南风望了望萧楚溪健壮的后背,心想:王兄这身子骨,挨了三百板,说不定还能下来蹦跶几圈。
两名穿着身着甲胄的大步进殿,眼看着就要拉走萧楚溪,只听一声厉喝:“且慢!”
萧楚瑶身着公主吉服进殿,步伐是少有的庄严肃穆,跪了一地的朝臣们忙膝行让至一旁。
萧楚瑶跪地,双手捧着一沓册子,朗声道:“侍郎张见私开铜矿,证据确凿,请陛下治罪。”
“承上来。”不等文丞相发话,皇帝强先下令,内侍忙将萧楚瑶手中证据递了上去。
萧南风跪地道:“启禀陛下,大盛律明言,铜矿禁民采,仅供官铸,以作币材。张侍郎此举等同谋反,请陛下严查。”
文丞相忙要发话,却不想皇帝厉声喝道:“文相,骨水洞之事,你可知晓?”
文崇岳闻言,神色一惊,忙跪地道:“启禀陛下老臣不知。”
萧楚瑶冷笑着打断他的话:“哦?文相竟不知?那便请昨夜本公主救下的证人上殿回话吧,他虽被砸断了双腿,好在神志清楚,应是能为文相解惑。”
文崇岳忙道:“启禀陛下,此等大案,非一日便能断清,当由三司会审,查办清楚,再呈陛下御览。”
萧南风适时抬手,阻止萧楚瑶再说话。
张丞相这个老狐狸,趁机顺水推舟道:“啊呀~矿冶铸币此乃大事,若是这案情传扬出去,岂非引得百姓不安,靖王殿下所虑深远,宁受这般委屈,也不泄露半分隐秘,仁德之心,可昭日月。”
说到这儿,萧南风看了文崇岳一眼,果然他已了然。
御座之上,皇帝不再不依不饶,下旨封了侍郎府,案件交由三司审理,后续便要看文崇岳如何把自己择的干净。
萧南风与萧楚溪兄妹二人一同出了宫门,萧楚瑶说道:“哥哥未免太实诚了些,怎的任由那老东西欺负,若我今日不来,你莫不是要生受那三百大板?”
萧楚溪问道:“是谁给你出的主意?难道是宁芊芊?”
萧楚瑶对着萧南风努嘴说道:“活口是假,废墟是真,没有半点证据,就撺掇我状告文相。这般狡诈的计策,除了他还能有谁?”
萧南风冷冷看了她一眼,这人向来口无遮拦,还最会恩将仇报。
萧楚瑶不悦道:“瞪我做什么?我何必领你的情,你不过是想哄绾儿开心罢了!”
萧南风涨红了脸,怒道:“休要胡说,我跟她没有半分关系。”
萧楚瑶冷哼道:“你放心,本公主会努力让你跟她没有半分关系。”
说罢,丢下二人,奔马车而去,走出去几步,又回头道:“对了,绾儿说,要告假二十日,有大事要办。你们二人记得,都莫要纠缠她。”
萧楚溪终是怒了:“混账!闯下这般大祸,你们却好似立功了一般。如今朝中事务繁忙,你身为公主,不思为社稷效力,反倒成日里惹事生非,平日里草包便罢了,如今还要加上一条祸乱朝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