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红着脸从宋听愉腿上下去,把自己的误会过程解释了一遍,越说声音越小。
春城的夜生活并不丰富,街道上一片漆黑,天上的星星又亮又多,全倒映在陈砚眼睛里。
“所以,我们现在还在交往,是吗?”陈砚揪着衣角有些紧张。
“不是。”宋听愉否认道。
她话音刚落,陈砚就凑过来亲她的嘴角。
“是!”陈砚快急哭了,“学姐刚刚还说喜欢我的。”
“陈砚,我很生气,我才发现我根本不了解你。”宋听愉用食指推了推他的肩,将人推得摇来晃去的。
“了解是需要时间的,我们以后一定可以!”陈砚急忙道。
“陈砚,我等不及你告诉我了,”宋听愉捏了捏他的脸,不紧不慢说,“我自己去查了,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
陈砚在哄人和问清楚之间只犹豫了一秒,下一秒又跨坐回宋听愉的身上。
手上的手环一直响,空气中的绿茶味浓郁得要将人溺死。
陈砚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在哄人的,但宋听愉的表情始终淡淡的。
……
卧室昏暗的灯光下,陈砚缩在被子里,露出的肩头一片指痕,连着下巴也有数个牙印。
宋听愉抱了他一会儿,等人缓过劲来才去开主灯。
“陈砚,你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宋听愉微微曲着腿,靠在衣柜上,眼含笑意。
“上学期开学第一天。”陈砚记得,他的手机锁屏都是这一天。
这既是他和宋听愉相遇的第一天,也是他离开春城的第一天。
“不是,”宋听愉摇了摇手指,“是我六岁的时候。”
她抬头圈了一下这个酒店:“我不是第一次来春城,不是第一次住在这个地方。”
宋听愉想起那双磨脚的鞋子是哪里来的了。
去年雨季在春城买的。
宋听愉第一次来春城是六岁的时候,和张沅霁来春城拍戏,在后院被掳走时,她无比的冷静,和车厢后哭闹的小孩截然不同。
老板的儿子以为哭太大声挨了打,宋听愉只是睁着眼睛观察周围,想给自己找出路。
她当时长得唇红齿白,很漂亮,那伙人贩子以为她是omega,把她和那些看起来像omega的小孩关在一起。
拐卖小孩这种事在当时的春城并不少见,他们是经验丰富的惯犯。
omega会被送到其他地方,卖给那些人孤寡alpha生孩子,alpha则会买到工地当苦力。
宋听愉因为长得乖巧逃过一劫。
她还记得那个笼子很小,她小小的身躯也得弯着腰,驼着背。
隔着几根铁丝的另一个笼子有个脏兮兮的小孩一直好奇的看着她。
车厢里哭闹的小孩被堵住了嘴,有些挣扎累了已经睡着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宋听愉听到他小声的喊了句姐姐。
她伸出手指,嘘了两声,眼睛注意着周围,怕引起人贩子的注意。
那小孩灰头土脸的,身上的衣服沾满了泥巴,脚上的鞋子还少了一只。
宋听愉后来才知道,是他逃跑的时候跑掉了。
她发现那小孩的手上拿着一小片玻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抓在手里,掌心已经多了几道血痕。
他挪动着身子,靠在宋听愉身后,默契的帮她割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