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孔时雨嘴里叼着的未点燃的烟掉了下去。“自杀?”
空气安静了数秒。
“难道触发了什么约束吗?例如落在敌人手里必须自毁的情况?”杰说。
并非如此——下意识否认了杰的观点。
刚刚喊出“妈妈”的刹那,它眼里闪过的非常悲痛的情绪,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似乎看明白了——是绝望吧,它在面对、并认可我的存在那一刻,感受到了绝望。
所以这一出完全是出于它个人意愿,可惜没能成功就是了。
它为什么会从我身上感到绝望?
真是奇怪的咒灵。
“不可能不可能,”悟连连摆手,“那样的话,一开始我也不必大费周章地带它来京都了啊。”又顿时恍悟般地“啊”了一声,拍拍它脑袋,“是不是我们聚在这里把这家伙吓到了?”
“听起来更不可能吧。”
“也是啊,和我待一起这么久,早就对这种实力差距习以为常才对。”
“能不能收回那自恋发言。”
“难道不是事实吗?”
……
无视旁边那些全无根据的讨论,望向处于茫然无措状态的咒灵,它似乎对自己没能成功自毁而倍感茫然,连眼神都空洞无光。
我对这种怪异的家伙稍稍起了点兴致,上前一步,“你叫什么名字?”
在悟的个头衬托下,显得格外矮小的咒灵身体一僵,很快回神。
“漏……漏壶……”它眸光恢复神色,略显局促地回答。
“我问你几个问题。”说完,以示友好地在它面前蹲下。
“好,好的。”
“你们和羂索在谋划什么?”
火山头表情一凝,在这颗完全不属于人类物种的脑袋上,我看见了与人类无异的痛苦与挣扎。
“不愿意说吗——那只能将你交给杰了啊。”
说完,对方脸上的苦恼消失了,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要建造一个崭新的世界,属于新人类的世界。”
“新人类?”
周遭吵闹的交谈不知不觉消停下来。
“新人类就是新人类——”他支支吾吾半天,就说出这么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什么意思?”
“我记得不了,在出发前,和羂索达成了约定。”
“原来束缚在这里啊,”悟接过话,“猜到有被活捉的概率所以提前做了准备,嘁,还真是叫人不爽啊。”
“那么,如何让人类进化?通过这场游戏?”我继续问。
“忘记了——我只知道,我一直在反对与羂索合作,那家伙一看就不值得信任,也不认可他所谓的新人类方案,但同伴们却非常执着。”
“那你们的目的呢?”
“消灭全人类,”它眼神一下坚定,音调不自觉拔高,像是发表着什么值得炫耀的豪言壮志,然而这种自信只持续了半句,又泄了气般地无精打采道,“——就算没法完全消灭干净,至少也要让诅咒替代人类立于世间。”
音落,寂静的场地响起几下干巴巴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