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空无一人的巷尾,他退后一步,神色压抑怒火却仍在克制。
我不动声色退后了一步,我太明白他了,这种表情就是明明想发火却还强忍着的状态,一旦爆发了绝对很恐怖。
于是我静静地回视他,不躲不避,带着点恨意。
伏黑惠眼眸一垂,挪开视线,忽然无声地笑。
鸫天生如此,很有魅力,即便生气也漂亮的惹眼。当他想得到你的爱,那股奇异的吸引力会让你彻底放弃理智。你会从心底认定他如此深情又刻骨铭心的爱着你。可当那双眼睛不再将你当□□人,便会化作摧毁你所有理智与判断力的恶因。
伏黑惠看似在笑,可眼睛里全是怒意。
六个月太短,短到难付全心信任。六个月又太长,长到令他情深再难自拔。
伏黑惠手指交握,召出鵺。
他可以很酷,什么都不解释,强迫自己忘记那短暂的恋情。可时至今日再度相遇,他的视线,他的理智依然不受控制的被鸫所牵引,还有那些因他面容而回忆照片,在夜里时长翻来覆去的恶心着他。
伏黑惠必须得承认自己没法每时每刻都坚守理智,做个冷静克制的成熟角色。
他也会生气愤怒,痛恨恋人的不忠。他竭力想保留的体面,顷刻化为齑粉。
他开门,弯腰,从陈旧的黑匣子中翻出那些照片,额前的碎发因动作而晃动。
我嘴唇抿紧,手指颤抖的很厉害。
我有很多秘密没告诉他,太多了。
我的过去就是一片狼藉。
伏黑惠对鸫这个状态太熟悉,如果不是之前纠正过他,鸫肯定会逃。伏黑偏开头,故意不看。
将那些照片摊开。
他眼中渗满失望的情绪,语气冰冷:“你能解释这些东西是假的?”
宿舍走廊外几个学生快速跑动着,紧赶慢赶坐车回来,钉崎野蔷薇的怒喝声戛然而止,伏黑惠瞥她,是她从不曾在伏黑脸上看到的冷漠。
“接过去。”他平静道。
我下意识想缩手,手腕却被一把握住。
不知出于什么想法,亦或者报复的心思,他将一摞照片慢慢放进我的掌心中,一根根压回手指,逼着我接住。
眉眼间找不到过往温柔的熟悉模样,俯视的目光像未收敛锋芒的刀扎入我身体,反复切割着我濒临崩毁的理智。
“说点什么吧,骗我也好,总不能这么沉默着拖延时间。”
我的手指一直在抖,是无法控制的抖动,耳蜗阵阵发晕。
我当然清楚应该说点什么,可大脑一片空白,喉咙像被塞进了一团棉花,发不出一点声音,心跳的很快越来越急促,“咚咚,咚咚”撞得肋骨生疼。
天花板的吊灯晃成模糊的光晕,那种反胃状态越来越强烈,连呼吸都变得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