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得太近,她吐出的气息落在耳畔,沈今生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不过,很快便舒展开来,缓缓开口:“那就得看你的诚意了。”
姜榆还未深思,沈今生突然抽出了自己的手腕,收剑入鞘,而后一把扣住了她的脖颈,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腰,毫不留情地收紧。
乍一看,两人几乎贴在一起。
温热的鼻息,像情人暧昧时的亲吻,动作并不避人,看上去让人脸红心跳。
事实上,只有姜榆自己知道,此时有多危险。
“先带我去见姜羽。”事已至此,再掩饰下去,也没有必要,沈今生隐在面具下的嘴角微勾,膝盖挤进姜榆要害之地,迫得她不得不抬起腰。
动作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姜榆白净的脸上骤然染上一抹红霞,心头又羞又恼,表情实在说不上好看,她强忍不适:“我哥不在,他去乌镇接宋时言了。”
以姜羽的性格,肯定是要宋时言入赘的,他这次去,除了去宋家接回宋时言,还要准备婚礼要用的东西,大办一场,风风光光。
沈今生眉峰微挑,似乎觉得有点意外。
不过,她也没继续为难姜榆,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她有自己的打算,先在山上逗留一段时间,待时机成熟,来个一网打尽。
倏地收回手,她不着痕迹地后退几步,锁上了门,负手而立,冷淡道:“什么时候能见到姜羽,我就什么时候放了你。”
姜羽终于得以喘息,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揉着酸痛的腰,脱口而出:“干嘛呀?我跟你又不熟,把我关在这,想饿死我,渴死我吗?你是不是男人啊?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姜榆只穿着贴身的睡裙,薄薄的布料,领口开得很大,里面什么都没有,动作一大,胸前风光便一览无余,从沈今生的角度看过去,跟没穿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般秀色可餐。
沈今生竟然只盯着姜榆的唇,并未移眼,很认真地问:“所以,你不去换衣服,是想要我碰你?”
姜榆:“???”
她恼羞成怒地瞪了沈今生一眼,迅速地拢好睡裙,起身往屏风后去,临走还不忘骂了一句:“臭流氓。”
沈今生面上是一派云淡风轻,撩了撩衣摆,在旁边的木椅坐下,说:“现在知道也不晚。”
在她眼中,姜榆不过是个将死之人,死到临头还顾着清誉,倒是有趣。
一时间,两人各怀心事,沉默不语。
姜榆动作敏捷,换了衣衫,还不忘整理好仪容,一番打扮过后,从屏风后绕了出来,坐在了沈今生对面,她面色依旧有些红,或许是刚才被桎梏,影响到了她的情绪。
她端详着沈今生,态度明显有所软化:“你能把面具摘了,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吗?”
不知长相,不知姓名,不知年龄,她着实觉得难受,况且,沈今生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注视着她的时候,目光是冷静而带有攻击性的,这让她感到压力,又感到新鲜。
毕竟,这二十年间,她接触到的男人,全是些粗鄙不堪的,如宋时言那般谦谦如玉的,少之又少,不然她也不会对宋时言一见钟情。
她下意识觉得,面具之下那张脸,应当是很俊美的,起码不会比宋时言差。
乍闻此要求,沈今生指尖轻抚着茶杯的边缘,漫不经心地开口:“那可不行,我出现在你面前,已经打草惊蛇了,自然是不能让你看见我的脸,姜小姐还是别多此一举了,省得平白给自己添麻烦。”
言外之意,面具之下,并无值得一窥的真容。
姜榆坚持:“我想看看。”
两人四目相对,神色认真,好像在进行一场公平的对谈。
沈今生:“姜小姐,不必好奇,我长得很普通,没什么好看的。”
姜榆:“万一你貌比潘安呢?”
在她看来,所谓公子如玉,应当是温润而泽,带点微醺般的暖色,比如宋时言。
眼前的人,一身乌漆漆的冷色调,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颜色,这种冷漠是教人无法靠近的疏离,甚至单看背影都透着不容靠近的凉薄。
宋时言如暖玉,是阳春白雪,眼前的人如寒铁,是刀光剑影。
实际上,这种感觉很新鲜,有种刺激的割裂感,就像看惯了暖色调,突然接触冷色调,视觉神经被一种异样的冰冷刺激着,让人不自觉产生好奇,想要探究。
真是得寸进尺,没完没了,沈今生微愠,直接扣住姜榆的命脉,手指用了一点力道,暗含警告之意,语气也冷了下来:“姜榆,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谈得并不愉快。
姜榆一时语塞,薅了薅头发,一副烦躁又懊恼的模样,这臭男人,说翻脸就翻脸,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性子有缺陷啊。
她暗暗腹诽,嘴上却乖顺得很,老老实实,没再提出无礼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