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生注意到萧宁的异样,关切道:“可是菜不合胃口?”
“他们吃饭跟猪一样,真是难看。”萧宁略微窘迫,避开沈今生直勾勾的视线,勉强地扯了下嘴角。
沈今生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以前怎么没发现,她也有说粗话的时候。
“还吃还吃,跟猪似的。”乌迁被萧宁当着大家的面数落,那大脸实在挂不住,气得要命,又不敢发作,只好在桌下踹了石大通一脚。
石大通被踹得莫名其妙,一肚子气,正要反抗,秀娘夹了块肉给他,面上含笑,“公子,多吃点。”
秀娘虽然说话不多,但处处透着温柔,让人如沐春风,石大通顿时消了气,看着秀娘,回了她一个浅浅的笑容。
饭后,石大通提出要出去散步消食,乌迁立刻起身陪着他去了。
秀娘则收拾碗筷,沈今生主动上前帮忙,两个人一个收碗,一个擦桌,动作默契。
萧宁紧紧盯着她们看,心中莫名地烦躁起来,打了声招呼,也不等沈今生回应,便起身独自回了厢房。
秀娘收碗的动作顿住,抬眸望向厢房的方向,斟酌了下,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姑娘是不是醋了?”
“醋?何来此言?”沈今生手中的布巾轻轻擦拭桌面,动作略有些僵硬。
“自打进门起,那姑娘目光便不曾离开过你,方才你我二人聊得投机,更是频频蹙眉,似有不悦,若非醋意,又是为何?”
沈今生并不答话。
秀娘唇角微扬,笑意浅淡却不失通透,手中碗筷轻轻放入水盆,指尖沾了些许清水,随意地在围裙上擦了擦,又道:“女子之间的心思,往往瞒不过彼此,她那般模样,分明是在意你,公子莫要视而不见,伤了人家的心。”
沈今生抬眼,对上秀娘的视线,见秀娘神色坦然,似乎并无恶意,便不再遮掩,大方地道:“我妻子向来如此,她虽非那种矫揉造作的女子,却也是个有脾气的,心直口快,率性而为。”
话及此,她略顿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补了一句:“我早已习惯。”
原来如此,秀娘心下稍安:“看来,公子是懂得夫妻之道的,她率性,你温柔,也算互补了。”
沈今生笑了笑,不置可否。
作者有话说:
老乡见老乡,()
夜色如墨,凉风掠过庭院中的老槐树,枯枝在风中簌簌作响,投下斑驳的暗影。
沈今生推开厢房的门扉。
屋内仅一盏油灯摇曳,昏黄的光线勉强勾勒出简陋的陈设,萧宁半倚在床榻上,月白中衣衬得身形愈发曼妙,整个人仿佛要融进这明暗交织的光影里。
“夫人。”沈今生轻声唤道,反手合上门,她步履轻缓地走到床前,将食盒搁在描金小几上,“方才见你未动筷,特地向秀娘讨了些糕点来。”
萧宁微微侧首,秋水般的眸子淡淡扫过沈今生,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波澜:“你与那村妇倒是投缘。”
沈今生眉头轻蹙,解下腰间软剑置于榻边,顺势坐下:“我向她打听乌镇的消息,是为寻访兄长下落,你明明知道……”
“我知道。”萧宁打断她的话,指尖无意识地绞紧衣角,声线低了几分,“只是……你对着旁人笑的模样,实在碍眼。”
她是世家贵女,自幼便知,女子应当自尊自爱,无论何种情况,都不应露出妒意,让自己失了分寸。
可不知为何,一见到沈今生与秀娘举止亲密,她就莫名地烦躁,仿佛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受得紧。
沈今生轻笑:“原来夫人在吃味?”
“谁吃醋了?”萧宁浑身不自在,觉得再待下去,恐怕连耳尖都会红透,当机立断便要下床告辞,却被沈今生一把压倒在床榻上。
两人鼻尖相抵,呼吸交错,唇与唇几欲相接。
“你——”萧宁刚要挣扎。
沈今生已扣住萧宁的手腕按在枕边,她知道萧宁性子要强,不肯服输,便也只是这样轻轻压着,并不敢冒犯:“夫人,我都将自己这颗心剖出来,呈在你面前了,还不肯安心吗?”
萧宁被这句话摄住心神,直勾勾地盯着沈今生那双温柔的眸子,忽然觉得那些醋意都变得可笑起来,挣扎的力度渐渐弱了下去。
她别开脸,轻轻“嗯”了一声,以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