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窃窃私语,先前嘲弄陆仁资质的人小声对同桌说:“就是他,奔着舟主来的。”
秦采回头瞪他一眼,他得意地撇嘴,继续说:“花都碎了,舟主定要赶他出去。”
秦采也是担心,册上只说要结霜,陆仁却结了冰,还碎开了,这不太好。
却听玉惟对陆仁道:“你,即日起随我入白玉楼。”
众人都惊疑不已。
朝见雪默默开始收拾东西,哪里有不好呢?
入门是结霜,化冰则是进阶,若是有人能在一开始就展现化冰的潜力,即使没控制好碎了,也是天赋出众了。
他了解玉惟,他是个在修行上很苛刻的人,选弟子自然也会选最好的,他就做那个最好的。
这样就有了更多绑人的机会。
方才嘲弄他的那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又与转过头的陆仁对视,仓促之间想要躲开视线,却见陆仁那张略显平淡的脸上对他露出了一个亲切和蔼的微笑。
和蔼——稍显离谱,但就是这种感觉。
那人怔在那里,心中顿时涌出一股懊悔。
临去白玉楼前,秦采好生不舍,虽然他也想被选中,但陆仁去了,他也只为他高兴,嘱咐他说:“以后你去了白玉楼,可不要像以前一样晚上偷溜出去。”
朝见雪心生温暖,送了他一瓶丹药说:“祖传的丹药,以后你闭关用得上。”
秦采接了,道:“谢谢你啊。”
走去白玉楼的路上,青荼柳在朝见雪手上动了动:“得了你给的丹药,这小子运气真好,你不怕他不识货扔了呀。”
朝见雪说:“我自给我的,不问后续。况且,不是他运气好,而是这样的真心不多见。”
他又说:“你趁这机会走吧,玉惟眼神好,在我身边你比较危险。”
青荼柳傲娇地哼了一声,滑下他的袖子,飞快地钻进一边荷花池水中,细细地没了踪影。
回廊地上一丛又一丛的荷花枝影,朝见雪抱着包袱跨过去,心情很好地哼起了曲儿。
这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地从白玉楼正门进入,玉惟竟然在堂中等他。
他乖巧地喊了声:“舟主。”
玉惟冷淡地应了一声,道:“不必唤我为师,我只教你三十年。三十年以后,无论你学到何种境界,都要替我管理一叶舟。”
“?”如此重任突然砸到朝见雪脑门上,他不解:“舟主要离开?为何是我?”
他怎么把一叶舟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一个陌生弟子?
玉惟平静道:“旁人所言和你的表现我都看到了,心性佳,天资亦不错,所以暂时选定你。”
朝见雪惴惴,想问又不敢问,他将一叶舟托付出去,究竟要做什么?
他要离开玄真界吗?
但眼下,朝见雪只得诺诺说是。
玉惟再问:“你叫什么?”
“陆仁。”朝见雪忐忑了一下。
某种奇异的熟悉感顿生,玉惟深看他一眼,平平无奇的名字与平平无奇的脸,并无什么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