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消息灵通,已经在弟子间传言开来。
“听说舟主想通了,要选一名亲传弟子?”
“如此,一会儿可要好好表现,若是被选中做亲传弟子,岂不相当于其他门派中的首席大弟子?”
“毕竟是头一个,肯定很受舟主重视!”
众人叽叽喳喳讨论,秦采也带上了期望的神色,对朝见雪暗暗激动说:“陆仁,你看我有希望吗?”
朝见雪公平而论,秦采的天赋一般,玉惟若是真的要选亲传弟子,凭玉惟对修行的严苛程度,他是轮不上的。
但他笑着说:“试试总有希望的。”
秦采嘿嘿一笑,又揶揄他:“你也是要好好表现,若是舟主选了你做亲传,不是可以天天在白玉楼与舟主朝夕相处?你不是喜欢舟主吗?”
朝见雪觉得这个剧情略显熟悉,和当年水月谷中李真真说的话好像,好像兜兜转转,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但人设要维持到底。
陆仁羞涩地低头笑了笑,很是纯真的样子,像是因为害羞而不敢回答。
“凭这样的心思进来的人,怎会被舟主选中?”有个瘦竹竿似的弟子听见他们说话,如此嘲弄地说了一句。
秦采替陆仁打抱不平,气道:“你狗眼看人低!”
“我说错了吗?就这样的小身板,能有多好的资质?五年一到就被赶出去了。”
“你!”
朝见雪拉住要动手的秦采,到底年纪还小,这么沉不住气。
他曾经也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动怒,现在已完全不会了。说到底,会因为根本无关紧要的几句话动怒只是因为对自己不自信而已,其实还嘴都不值得。
到了众人一起修行的时候,殿中鸦雀无声,都憋着劲进行入门,将面前的一朵荷花结霜。
随着大门被徐徐拉开的响动,玉惟缓缓踱步进来。朝见雪瞥眼一瞧,看见他唇上还有一点几不可见的伤口,下意识抿了一下唇。
“诸位继续。”玉惟沉声道。
可是有了他在,殿中的氛围显然就凝重了。
紧张的情绪蔓延,甚至有弟子失手打翻了荷花盏,玉惟只在案上轻点了点,年长的弟子就过来请他离开,回自己屋中自行修习去。
好大的威严。
全场只有朝见雪心中一派平静。
对于其余人来说,玉惟是令玄真界百年间的少年人仰视的存在,不论是出身,还是修为,都是佼佼。
据说玉惟当年在无为宗亮明自己身份时,震惊了四座。
被这样的人看着,心智不坚定便会完全心慌意乱了。
陆续有人成功结出一层薄霜,不出例外都大捏一把汗,而后喜上眉梢,等待玉惟来看。
玉惟踱步的步伐却未停。
朝见雪看时机成熟,也装作凝神的样子,手指一点。便见一点霜寒从荷叶处迅速向上攀附,在顷刻之间就将一整朵花都冰封住了,而后咔嚓一声,荷花碎开。
轻轻松松。
雪白的衣影刚好走到他面前。
朝见雪毫不畏惧地抬头与他对上目光。玉惟不加掩饰地审视他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