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并不愚笨,所以清楚,所以绞尽脑汁地麻痹自己,以此逃避责任。
砂金说的没错,兰索是一个懦夫。
“与其拾起一团乱麻的关系重新修补,视而不见维持原状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只可惜,我的回答超出你的预期。”砂金看着兰索,唇角挂着点嘲讽的弧度。
不是什么萍水相逢的路人;
不是什么感兴趣或好奇招致的观察者;
是朋友,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是会奔赴群星以身涉险只为庆祝成年礼的挚友。
现在却是连说真话都会被怀疑别有用心的敌人。
“过去对艾卡亚什闭口不谈,以为这样就能减轻负罪感,靠追逐欢愉麻痹自己忘记噩梦,在彻底被噩梦惊醒前从不敢改变,面对我一次又一次追逐最先选择永远是避战。
无法想象面前的敌人曾是关系密切的朋友,无法排遣刀剑相向的愧疚感,畏惧复杂人际关系转变带来的冲突,你又一次选择逃避。
你难接受我的回答,希望我说一些‘温和’的话——即便蛋糕上的樱桃梗尝起来苦涩,但它看起来那么甜蜜,让你有安全感。
我没说错吧,兰索。”
“我不是!我不是……”兰索抬头,看见砂金的脸后,脑袋嗡一声,他嗓子发紧,明明想要反驳,却无法说出口。
不是……
不是……吗?
真的不是吗。
怎么可能不是。
兰索被深深的自我厌弃包围。
被戳穿一切心思的他根本无法为自己辩解任何一个字。
“想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无法在我面前骰出‘零’以外的数字吗?”砂金道。
如同预感,兰索看着砂金开合的嘴唇,心脏越跳越快,快到要爆表——他在害怕,害怕对方说出他心中所想的答案。
请不要,不要,再说了。
求求你。
兰索无声地喃喃,恳求般望着砂金,公司总监不为所动。
“在你忘记我之后,也就是,我们在庇尔波因特第一次见面时。”砂金眼里的冷意有一抹苦涩。
“好强的负罪感呢,兰索,真讽刺,即便身为令使的你早已忘记,象征灵魂的骰子却记得一清二楚。
每次看到你因为骰不出数字而震惊的表情,我都会感慨阿哈的恶劣——不单看世人的乐子,连自己令使的乐子也不放过。”
“我。”
兰索很重地喘了一口气,他发现自己在砂金失望的视线里根本无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