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狡诈,但行之有效。
“你先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只要我拿出诚意和价值,你就会考虑。”兰索气愤道。
“对,但我没看到你的诚意。”砂金道。
“我还不够有诚意吗?我为了保持你记忆完整,到处给你找忆质碎片,驱动骰子,我还在梦里自杀来着,陪你在艾吉哈佐玩过家家,现在又追着你跑了这么远,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
兰索反驳的话语突然被打断了。
“答案我已经告诉你了。”砂金道。
兰索脸色一僵。
两人都没再说话,过了很久,兰索才道:“砂金,就算你喜欢捉弄我,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
“兰索,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委屈。”砂金平静开口。
兰索短暂怔愣后,皱起眉,怒火中烧,“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砂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根本不信我的说法,即便我再三强调,你仍旧觉得是我在骗你,逗你玩。”
“你觉得自己为我做了这么多,已经超出我们目前关系所值得的价值,哪怕凭借你付出成本的余裕,也有资格从我嘴里套取一定的情报,所以当我拒绝你、乃至‘欺骗你’的时候,你感到委屈。”
“我不可以委屈吗?”被精准看透了心中想法,兰索僵了一秒,反问。
砂金直白地看着他,眼神锋利如刀,“那我呢?”
兰索脸上的怒意凝固了。
什么?
什么,你。
你又……怎么了。
“被你遗忘的我,该用什么态度对待你呢?”砂金说。
兰索脸色一白,因恼怒而生的热度瞬间褪下,手掌一片冰凉,尤其在对方冷静到可怕的视线注视下,他的瞳孔微微颤抖。
“你们欢愉命途的人很爱捉弄别人,擅自忘记一切,背弃承诺,破坏我的晋升仪式和成年礼,现在又拿出一副受害者的态度理直气壮地感到委屈——真自私啊。”
砂金凝视着兰索。
“你好奇自己遗忘了什么,在梦中猜到过与我有关,迫切想知道自己当时去庇尔波因特的目的,所以你来质问我。
起初,我以为你已经大致猜到了我们曾经的关系,愿意主动了解,修补关系直至和好,最起码有一个真挚的道歉——即使错不在你。可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你不愚笨,愚笨者不会被阿哈选中,所以,在我说出答案的时候,你就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了。”砂金说。
兰索的脸色愈发苍白。
接受一段人际关系骤然变化的事实——无论断崖式断裂或陡峰般上升,都是一个极其考验心态的挑战。
如何修补碎裂的关系、为过去可能的矛盾和伤害赎罪、重新解剖过去发生的种种,如同在混乱中理顺一个遍布死结的毛线团般困难。
不是所有关系都能成功修复,过去的朋友如今反目相向,作为有错的一方,兰索很清楚自己应当承受什么。
事实上,现在的他和现在的砂金不是朋友——至少他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