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累了倒头就睡。
醒时浴缸水冰凉,程双言还没回家。
终于委屈得哭了。
没有躺在浴缸里发烧的戏码,也没有程双言回到家见我作践自己心疼的眼神。
只有窗外孤独的路灯照进来,在碎布片上打出一片斑驳。
上床睡觉,把衣服剪完了,索性裹着被子睡。
半夜门响了,程双言回来了。
她的步子,沉稳,不快不慢,一下就听得出。
她窸窸窣窣上床了,我才猛地想起来。
上错床了。
睡她的床睡成习惯,今天被冷水泡昏了,竟忘了我们已经分房。
手在被子里攥紧了,程双言似乎没发现身边多了个人。
酒气呛人,忍不住伸头去看她。
程双言喝酒了?我记得她滴酒不沾。
这一看,就和一双清明的眼睛对视了。
瞧见我,她先愣了一下。
手比脑子先想起我,泥鳅般从被子下滑进来。
很冰,冰得我尖叫一声。
“拿出去!你忘了我们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吗?”瞪着她。
她今天反应很慢,慢慢把手拿出来,又很不确定地问我:“胡一?你没穿衣服?”
把自己裹成寿司后安心骂她:“你有病吗?裸睡怎么了?你走错卧室了,出去!”
走错卧室的是我,她却讨好似的把脸凑过来。
一把抱紧我,脸颊在我鼻子上蹭。
“我好想你,胡一。”
心里软了一下,更多的是酸。
使劲挣扎,嘴里大骂“滚开,拿我当暖床玩具?恶心!恶心!”
不知哪句话触动她,她哭了,温热的泪水流进我脖子,小蛇般一路舔舐到胸口。
“原谅我,原谅我好吗?只是太爱你了,你能爱我一点点吗?一点点就够了。”
怀疑这人不是程双言,把手拿出来捧着她脸看。
狭长的眼睛被我扯成柳叶,很无辜的。是程双言,是喝醉的程双言。
喝醉的程双言有很多很多歉要道。
我成了她的圣母玛利亚,她跪下,向我赎罪。
一边安慰她,一边拿过她手机,用指纹解锁,打开了。
我不是你的赎罪券,我是你的神罚。
从里到外翻了一遍,工作微信内容平常,都是些看不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