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1821病房,看到是一间普通的三人病房。靠近外侧的两个床位,旁边站着家属,在陪着病人看电视节目。
靠窗的那处床位,名叫‘南望舒’的女人在无声地忙碌着,将面包撕成小条,泡在热水里,等软化一些再喂给男孩。
母子之间氛围和谐,江沅声迟疑了一瞬,不敢贸然破坏氛围。恰好,有位护士来查看,拍了拍他肩膀:“不好意思,麻烦别在门口挡路。”
这一句提醒并不算大声,却让病房里的几人全部注意到这边,齐齐朝江沅声望过来,其余人的视线则包含着好奇与探究。
南望舒撕扯面包的动作一僵,抬起脸,再次露出那种难以置信的‘恐惧’表情。
江沅声错开这些视线,思索片刻,为了不打扰他人,侧身与护士说明来意,请她帮忙喊靠窗位置的家属出来,自己则先行退到沿廊外。
很快,护士走进门内,大概过去几句的时间,南望舒到病房外,朝着他走来。
二人面对面站到沿廊的转角,江沅声正欲开口,南望舒却先皱起眉,冷硬地瞪着他说:
“……真是稀奇,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是来找我要债还是报仇?”
那是十余年来,‘母亲’给他的第一句话,毫无温情可言。
江沅声抿了抿唇,语气稍有些无措:“抱歉,我不是有意来打扰,我的记忆出现了问题,所以……”
“所以什么?关我什么事?”南望舒脸色更加难堪,语气咄咄逼人,“是又要栽赃给我,然后送我进监狱?”
“还是说,你在模仿江昭云。”她撤掉散乱的绷带,露出眼伤,阴沉沉地直视他,“来这里重温我的痛苦,羞辱我?”
65“原谅”
单方面发生争吵,下一秒引来路人注意。近处一名医护皱眉往这侧走,肃声朝他们斥责:
“那边两人,这里禁止喧哗。”
见状,江沅声短暂地移开注意,准备提议对方换个地方谈话,忽然下一瞬,他手腕剧痛。
低头看向痛处,却见南望舒正狠力拽他,满脸不耐烦,带着他大步往左转。
江沅声堪堪跟上去,踉跄几步才勉力站稳,又因不作反抗,被南望舒猛地推近门道,肩膀重重磕了下。
剧痛又来,江沅声止住闷哼,半靠墙壁,本就苍白的脸几近透明。
“滚。”南望舒脸色阴冷,伸手指向电梯口,“别让我再看见你。”
江沅声垂眸,沉默地看着她,看着那张脸,那张与记忆恍惚重合、又截然不同的脸。
某种情绪濒临爆发,又在刹那间全然溃散。
“……为什么?”
他终于开始反问,漆黑的眼转为沉黯,表情冷静,语气不带半分情绪:“您不想见我,是否因为我曾经做错了什么?”
血眼张大一圈,南望舒似乎对他这句猝不及防,以至于怒意也空了一瞬。
“你……”南望舒沉下脸,扯着唇怒极反笑,“你说什么?”
江沅声久违地进入抽离状态,整个人无波无澜,继续向她道:“您先冷静,我已经解释过,我来华国是为找回记忆,打扰您不是我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