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一言不发,拉了她就往外走,没头没脑、又没方向,只憋着一股气胡走瞎走。
她只得跌跌撞撞地跟着,整个人晕头转向。
不料没行几步,后面的曹子戚追了上来,喘着气道:“等等,我、我的话还没说完……”
严晚萤下意识地住了脚步。
她感觉身前的段清州也跟着一顿,狠狠地吸气,又狠狠地咽下,好像刚刚憋着的那股气,已经快憋不住了。
他愠怒出声:“悦书!你在哪儿呢?子戚要离府了,你赶紧带人帮他收拾东西,再送送他!”
悦书吓了一跳,赶紧从月洞门那里跳出来,尴尬地脚趾抓地。
他不敢擅动,只看看曹子戚,一边瞧着他家主子的脸色,一边不知所措地搓手。
曹子戚苦笑几声:“罢,今日应该是没辙了。子戚下次再与公主细谈,望公主能给我一个答复。”
她刚想说话,就感到手腕处被捏得生痛。
骨头发酸那种痛。
段清州咬着牙、发着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里面是满满的威胁。不知怎地,只觉得那眸底还带着一点模糊的惶恐。
手指也有些发抖。
她一愣,轻轻地反握回去,抚着他微凉的手指,心里若有所思。
半晌,她忽然沉静地笑了,对曹子戚轻声道:“曹公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现下就能答复于你。”
曹子戚有些恍然。听到“曹公子”三个字,他心中猛地一沉,不由地咬住下唇。
“对于令兄的案子,父皇心中愧疚。待曹公子平反后,肯定封侯拜相,高官厚禄,乃是这京中第一好的郎君。我虽是公主,但毕竟嫁过人,配不得……”
“我不要什么封侯拜相、高官厚禄,”曹子戚蓦然变得很慌乱,忙不迭地打断她,“我只想求陛下,可以给我机会悔过,可以将公主赐婚于我!”
“不是,我现在还是……”她急得舌头打结,把“有夫之妇”四个字哽在喉咙里。
“我知道。但我可以等,等到这一年过去……”
严晚萤脑内警报长鸣,余光一转,瞟瞟身后的段清州。
这人别过脸不看她,安静得如同殿上的神像,却有黑色的杀气,仿佛从头顶溢出,排山倒海的压过来。
连带着,空气都冷得令人牙酸。
悦书担忧地望着曹子戚,默默地为他点了一根蜡:曹公子啊曹公子,可别以为他家主子是什么善茬。你要再多说一句,就别想什么平反、赐婚了,恐怕连公主府的门都没命走出去!
逃开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严晚萤知道,她要是再不坚决一些,只会让情势愈发不可收拾。
原主好像很喜欢曹子戚吧。痴缠他多年,还为了他装病,甚至恋爱脑到听神婆的鬼话,差点把段清州祭天。
只可惜她不是她。
还是那句话,欠什么也不能欠情债。
严晚萤斟酌片刻,温和道:“曹公子,我只想好好经营朱雀楼、报馆和书院,即使往后恢复自由之身,我也不会再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