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青竹担心地扶住她,你病了吗?何医师不在这这该怎么办我去外面请一位吧
我没事。严星阑眼前全是各种打转的黑色或银色的光点,能看见的只有小小的一块地面,有两滴冷汗顺着鼻尖滑下来。
把药给我严星阑声音透着嘶哑。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咽下一口血。
还没有煎好青竹道,小姐,我扶您去卧房休息片刻吧。
不必。严星阑轻轻挣开她的胳膊,拖着步子往外走了几步,把煎好的药送到沁雅轩。
是
她在严氏待了不到十天,直到把一个个对严氏图谋不轨的人都软硬兼施地打发后,才离开了溧阳。
为了避人耳目,她选了一条比较隐蔽,因为被法力场波及,所以近来已经鲜少有人踏足的地方。
城北。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严晴阳一手轻轻抚摸着檀木弓,小姐她声音很哑,毒可能已经蔓延了。
萧鸢抿了抿唇,不语。
唐楣已经带着姑娘们走远了,三个人现在正站在一片怨灵的尸体里。
我要走了。严晴阳道,我要去找我家小姐。她八成去找严澋煜了吧。
严澋煜现在是什么状况萧鸢和俞轻风还不知道。和傀儡都完全是消耗战,那么多傀儡全部出动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对方的法力全部耗干,然后再撕成碎片。
很久之前各大家族在清缴傀儡师时无法完全取胜,只能和娄诗泠她们勉强达成一个互不侵犯的约定恐怕也是因为这个。
在大家族们二十五年的斗争里,傀儡师们也不过是在坐收渔翁之利,不过不包括娄诗泠在内罢了,她那个时候三魂七魄还没有归位。
目送着严晴阳离开,萧鸢和俞轻风追上唐楣。
她们和褚玉烟、叶寒寞会和了。
褚玉烟脸色发白,脸颊有一道血迹,她的身后跟着一帮这一带的住在城北的人。
萧鸢记得自己来城北的时候这里已经没什么人了,看来是因为住的太过于稀疏,一起看如今被聚集到一起,看起来还有不少。
这些人显然刚刚遭遇傀儡和怨灵,一个约莫三岁的小男孩怀里还抱着一柄小木剑,哭的稀里哗啦,口中胡乱喊着阿爹阿娘,一旁一个年轻的女孩抱着他,她自己还没有从刚刚失去亲人的悲痛里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哄着怀里号啕大哭的孩子,那个孩子越哭越凶。
叶寒寞怀里抱着一个半大的孩子,那个孩子吮着手指,一手抱着那盆花,睁着眼睛看着叶寒寞。
目标太大,招惹上了傀儡。褚玉烟一开口,她的嗓子都哑了,还带着哽咽,好多人都没回来那个孩子的父母没了他认生我们谁抱都不管用
看着身后的老老少少,褚玉烟听着孩子的哭声,掩面背过身去。
她自诩见惯了生死,可还是红了眼眶。
我来吧。萧鸢走过去,从那个女孩的手里接过小男孩。
她身上的血腥气散在风里了,带着一股淡淡的琼花香气,男孩看了她两分钟,竟然乖乖安静下来。
俞轻风看着她,也走到她身边,替这个孩子挡住了吹过来的寒风。
萧鸢不知道刚才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从这个孩子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银凤观出事的那一天,也是一个深冬,那时的她比这个小男孩年纪大了不少,可站在一片残垣断壁里,她被冷风吹得发抖,眼泪好像冻住了一样流不出来。
她昏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她醒来的时候,被姑姑抱在怀里,那双和父亲有几分相似的眼睛里还带着血丝和泪水,身上都是烟尘,腰间的衣服被血水浸透了,她把姐妹俩搂在怀里,可明明她自己也浑身发抖。
姑姑萧鸢凭着本能叫她。
别怕,你们别怕。姑姑的声音因为受伤和寒冷沙哑得不像话,我在我在
就在一座破庙里,萧鸢在寒风里,永远记住了那个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