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定的套间有基础健身设备,用来为有健身需要但不愿意挤在一起的客人自行使用,但江屿容几天来都还没去过,现在突然说自己要跑步。
看徐怀袖一脸没反应过来的样子,他解释道:“反正都是释放多余精力,我去运动一下。”
徐怀袖更震惊了,江屿容有需求,这时没想着找老婆解决,没想着找右手解决,也没想着找冷水解决,而是寻求了运动。
应该给江屿容颁发个佛子奖项。
但说自己没准备好,应该也只是没准备好到最后一步,徐怀袖觉得自己还没喜欢江屿容喜欢到什么都可以给予的地步,但江屿容能忍住,绝不是一句“他六根清净”就能解释的。
江屿容还没扣好扣子,徐怀袖突然又一伸手拽住了他。
难为他还能面色些许如常地回头问她:“怎么了?”
徐怀袖左手抚上了江屿容的脸。
不管他想做什么,急不急,徐怀袖有动作时他总是乖得不作其他行为,就像现在徐怀袖摸他的脸,他就真的弯腰让她摸。
徐怀袖左手抚过去:“你要靠着我吗?没关系的。”
她坐着,他半直起身跪在她面前,头埋进徐怀袖的颈窝,她抚摸他的脸,像摸着自己的陶艺那样温柔而有力。
老师白天说得对。
爱有如陶艺。
不要急,要陶土的生命在手中跃动,没有润湿过的手在旋转的台盘上会被陶土摩擦伤到,要和它温柔地沟通。让陶土顺着手心变换,手依靠着陶土去用力,与器物的交流本质是抚摸。
与爱人的交流本质是沟通。
温柔地、有力地、包容地。
交流的过程,是制作陶艺的过程。
徐怀袖的左手没有离开江屿容的脸颊。
他的脸要比陶艺课上旋转中的陶土柔软多了,也比其他一切徐怀袖掌中接触的物体柔软得多。此刻乖乖依赖在她颈边,像雏鸟一样脆弱而易受惊。
他在发抖。
江屿容深深地呼吸,重归清明后他眼睛蒙上一层水雾,难见别扭地同她道谢:“谢谢啊,我们刚才……总之你早点睡吧。”
“哎,”徐怀袖跟着他一起起身,“我的床是双人的,你真不过来啊?”
“过来,”江屿容耳廓上的红色今晚都褪不下去了似的,“我去换衣服,可能还得冲凉下。”
徐怀袖也出汗了:“哦。”
徐怀袖突然看开了。
江屿容喜欢谁重要吗?重要。
更重要的是江屿容现在必定是喜欢自己的。
大脑会骗人,但心跳、皮肤的变化、下意识的行为都不会骗人。
就这样吧,过去不可追。
*
该说不好意思的是江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