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枕道:“我明白。”
他的语气疲倦,谢御将姜枕揽住,虽目光漠然,但举止给足了担忧。
消潇道:“我来帮你吧。”
姜枕抬头,目光无神地看着双手,又聚焦如常:“你们先休息,我跟谢御去忙就好。”
金贺:“不能这样、我也可以帮忙,多听我的想法吧!”
消潇:“你担心他、我们难道不是?有百种办法出去,但被阻挠是姜枕的错吗?”
金贺道:“我没有逼他!”
姜枕叹息:“谢御,你跟着我。”
谢御:“嗯。”
姜枕披紧衣袍,跟谢御走到崖底。海浪和冷风卷席到身上,冷得让人瑟缩。漆黑的夜幕和雨,天穹没有丝毫光亮。
姜枕想要将藏在崖底的船推出,谢御过去帮忙:“我来吧。”
他从后单手拥着姜枕,说:“还要什么,我帮你。”
姜枕仰头,指着桅杆上摇晃的铜铃,和悬挂的油灯。
“还没跟你一起同舟看海,就在这实现吧。”他轻声说:“就当我们住过东洲。”
谢御:“……”
今夜的姜枕很不对,他直觉出些问题,但在漫天的雨中难以思考,所以先把船推至海上漂浮。
姜枕钻进撑蓬中,拢紧衣袍,想挨在谢御的臂膀,又怕打湿他。
谢御却看出来,手臂牢固地将姜枕锁在身侧:“别担心。”
姜枕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
一切都太匆忙,孤舟外大雨倾盆,绽放无数涟漪。海天共色,橙黄色的暖灯映照着彼此的面容。
姜枕近乎是贪婪地,用目光研磨谢御的每一寸棱角,和冷峻的眉眼。
他想、自己和谢御成亲还不到一年呢。
谢御抚摸着姜枕的脸:“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姜枕摇头,朝他笑:“能遇到什么?不还有你保护我。”
可谢御还是觉得姜枕不对劲。
他是修无情道,但不是智力不全。是对人的感情失去共鸣,姜枕却是例外。
谢御沉思自己该如何表达,正欲说话时、姜枕却开口了:
“谢御,我们分开吧。”
万籁俱寂的天地里,深蓝的海洋只有暴雨砸进去的声响,像碎珠般弹跳,时而落入船篷。
周遭刮着凄厉的寒风,将铜铃敲得震响,光芒随之熄灭。
黑暗中,姜枕有些紧张。
他听见谢御低沉的嗓音,像经年的冻雪,夹杂着开裂时的嘶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