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贺:“我腿都跑冒烟了,别急!”
“好。”
或许是心愿即将达成,他的心扉也随着激动的情绪敞开。
东风行的语气近乎是飘渺的:“从前,我家道中落的时候,其实没想过活着。”
金贺顿步,继续推着他走。
东风行道:“我十三时家破人亡,双腿残疾,就算有再大的心愿也是苟活。”
“那几年真的过得很苦。”
消潇顺势问:“然后呢?是什么让你坚持的?”
意识到会与圆月有关,都竖起耳朵听。连白狐都噤声。
东风行回忆,说:“我遇到一位盲女。”
“她是位乞丐,家中老母重病,父亲嗜酒,双亲健在却比我过得还要难挨。”东风行说:“那会我无处可去,流落在街头,经常见她受到欺负,脸上却依旧洋溢着笑容。”
金贺:“……”
消潇莞尔:“那她很坚强。”
“是啊、我没饭吃的时候,还是她给我的买的馒头。”东风行道:“这是我第一次跟她搭话。”
“我问她,为什么这样都愿意活着?”
“她说、因为人生是自己的,不经历喜怒哀乐,来此就是白费功夫。”东风行望着圆月:“她听街坊的百姓说月色美,终生都想见到这弯明月。”
“可惜,她双目失明,至死都没见到过。但生前告诉我,如果能有握住圆月的身量,那我后生无忧。”
东风行闭上眼,沉浸在过去。
姜枕却听明白,这就是虚无的目的,建设永远无法达成的可能,来督促自己活着。
一时间,气氛有些死寂。
盲女或许是没想过他会成为修士,有朝一日去到不敢设想的秘境里,真正的触碰到明月。
可这也是好事。
金贺说:“你真的做到了,往后会幸福的。”
东风行颔首:“是啊。”
即使脚程提得再快,真到圆月的跟前时,天已经破晓黎明,它也随之离去。
往外是辽阔无垠的海洋,断崖上残风兴浪。
金贺道:“要再等吗?”
姜枕思虑着:“嗯,没问题。”
既然都来了,就把东风行的心愿彻底解决。
因为断崖风大,五人往回走,停驻在树林里。天逐渐变亮,微光笼罩着晨曦的颜色,景色秀丽。
姜枕将人参血混合着丹药整理好,递给东风行:“按时吃。”
消潇见他嘱咐,问:“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