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姜枕就明白谢御在做什么。
——破道。
他真心要沦做凡人!
姜枕坐起来,却被谢御制止住:“别怕,等会就好。”
姜枕的眼泪决堤:“别这样。”
“我不要你做这些。”姜枕忙地要喊人,谢御却再次捂住他的唇,略带的血腥味在两人间蔓延。
谢御:“我不能让你一个人。”
疼痛让他的话跑调,虚弱,重锤入姜枕的心里,残缺不全。
姜枕道:“我都说了我不要!”
他近乎在崩溃的边缘:“你不要再自作主张!你根本不明白我想要什么!”
眼泪像断线的珍珠疯狂滑落,他泣不成声,只被谢御很慢地抱住。
“抱歉。”
“我又做错了。”
姜枕揩去眼泪,喘不过气:“丹药呢?你是不是很痛?”
他无法责怪谢御,因为太清晰他做此事的原因。惧怕给予自身的口头承诺,但真的实现却又恨得惊心。
谢御没有回答。
姜枕看过去,他好似已经被濒死的疼痛折磨得没有生息。
“谢御!”姜枕惊恐地喊。
漫天的黄沙终于谢幕,只余微风摩挲枯草的窸窣。
天穹逐渐裂开道琥珀色的缝隙,夕阳挣扎着登场,为云层镶上熔金的边。
消潇收起沾血的绷带和丹药,嘱咐道:“你的伤口不要碰水,更不要操劳。谢御没有大碍,金丹复原的走势不错。”
姜枕木讷地点头。
金贺在旁边百思不得其解:“好端端的,怎么就破道了!”
姜枕的脸色很差,金贺忽地噤声。
消潇道:“我们回去了,你注意身体。”
姜枕:“嗯。”
两人很快便将空间让给他。
外边是那样的寂寥,傍晚的残霞照进来,居然微凉。姜枕没由来的想起当初在山洞的夜晚。
那会儿,谢御的心跳和呼吸都这样的浅淡。
这次醒来又要多久呢?
姜枕掩面,眼泪将手心打湿。
他曾以为谢御的爱将他逼至绝路,没曾想真正到悬崖上的是谢御。
他让修无情道、无法改变的人,成为现在这般不人不鬼,行尸走肉的模样。
姜枕恍惚想到最好的结局。
——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