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穗岁心尖被拨动,从前那种想要欺负人的久违念头又萌发。
“那我得再验验才知道。”
宋穗岁转过身,画笔在指尖旋了圈,她伏身用笔尾撩开陈纪淮半开的衬衫。
笔尾回移,沿着月几肉线条的沟。壑慢慢向下勾勒,她微微用力,木质笔杆陷进肌肤留下印迹。
她手中的画笔一点点下移,挪至危险的位置,力道未减,直到陈纪淮扯紧她手腕。
陈纪淮和宋穗岁的脸颊近在咫尺,温热的两股呼吸交织在狭小的空间。
光线变得稀薄,连颜料的味道也变得虚化,只能窥见颈间翕跳的血管和藏在眼神里静谧无声的缠绵情话。
……
陈纪淮低阖下眼,没敢再对视,怕暧昧的火苗发酵燎原。
可宋穗岁却不放过他。
画笔抬起陈纪淮的下颌,宋穗岁慢慢凑过去,贴着他的唇轻轻落下吻。
仿佛羽毛划过,轻飘飘,却击中心脏,通了酥麻的电流。
陈纪淮没敢动,他用尽浑身力气克制自己,任由他的月亮垂怜。
余光眩晕,只留下宋穗岁白皙颈间的珍珠项链在晃。珍珠光泽发出潋滟眩晕,像极喝醉了甜酒踩在软云上。
画笔被无力地丢进水桶,溅起“扑通”水花,似是敲响门弦的密码。
拥吻骤然升温,唇。齿厮磨。
燎原的炽热褪为末夏缠绵的秋雨,染尽湿潮,滴滴沥沥,如同湖面被细雨敲碎的涟漪,一圈圈漾开心潮。
陈纪淮紧紧揽着宋穗岁的腰窝,另只手温柔地托着她的后颈,拇指摩挲她黑缎般的乌发,打卷的发尾缠在指尖挠出丝丝缕缕的痒,顺着血脉攀至心尖,勾得喉头发紧。
这是宋穗岁和陈纪淮之间的第一个吻。
美丽,眩晕,也带着磕碰。唇和唇在争抢空气,在至死缠绵。
宋穗岁被吻得舒服,浅浅发出一声呜咽。
从水光潋滟的唇。瓣移开,被放逐的意识逐渐回笼,如缺氧的一尾鱼贪婪地摄取氧气。
缓了缓,宋穗岁晃了晃脚,她撇过脸,“你走吧。”
“宋穗岁,没你这样的,亲完就赶人?”陈纪淮手背搭在额头,他抵住身后的沙发,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不敢动也不想动。
难耐的眼底闪过晦涩,他看向宋穗岁,喉舌似乎被禁锢,只能讨饶一样沉声喊她的名字,“穗岁。”
“我错了。”陈纪淮嗓音喑哑,褶着眉心,想要说的话太多,百遍斟酌后也只敢挑这么一句来说。
他还想对宋穗岁说,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不要生气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要生气昨天,也不要生气六年前。
但陈纪淮清楚自知,他没资格说出口。
宋穗岁眼尾沁出嫣红,从心脏到鼻尖都呛出酸涩。
“陈纪淮。”宋穗岁从椅子跳下来,她居高临下望着他,“你是想要我可怜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