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回流,当年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半裸oc图,竟以这种方式展现在陈纪淮眼前。
猛地站起,陈纪淮内心涌出一股想立刻看到宋穗岁的冲动,他抓起车钥匙,匆匆驱车开到“春迹”。
幸而,她在。
连被拐走的小狸花也在。
小猫一点也不认生,在画廊里玩毛线团玩得起劲。抬头看到陈纪淮时,倒是还有点良心,扑过来围着他喵喵叫。
“你怎么来了?”
宋穗岁撩眼恹恹一瞥,她似乎没睡好,表情冷淡,穿着亚麻长裙懒散地窝在椅子里,手里握着根笔刷画画。
小芒仿佛听出她语气里的烦躁,眼睛一转,连忙丢开陈纪淮,谄媚地跳到宋穗岁的怀里又蹭又撒娇。
宋穗岁揉揉小芒,看向它的眼神变得稍许柔和。
陈纪淮一个人被扔在一旁,他眸色晦深地看了眼小猫。
终于,还是朝小姑娘走近。陈纪淮递出那张稿纸,低下声问,“这是什么意思?”
宋穗岁画笔一滞,琥珀似的杏眼眨了眨,“随手而已。”
她话有所指,陈纪淮立马听明白了其中的意味。
“我不是顺人情。”
“我随手而已。”
两者态度高低立见。
陈纪淮垂眸凝视她,眸光如泼墨,宋穗岁竟从他的深邃眼波里品出一丝转瞬而逝的委屈。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笔刷尾端,她梨涡轻旋,笑地灿烂却不走心。
“陈律不请自来,要不给我当一天模特吧?”
空气滞结两秒,陈纪淮喉结轻滚,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抽出领带,利落解开袖扣,笔挺的衬衫被扯掉,露出沟壑分明的腹肌,人鱼线没入腰间,隐隐绰绰。
他低叹,“画二次元的纸片人有什么意思?宋小姐要不要试试真人?”
画室一室静谧,天光透进半掩窗帘,为室内镀上一层柔调光晕。
陈纪淮侧倚着天鹅绒软垫,手里被塞了本杂志来看。衬衫一扣未系,下摆从西装裤里扯出,硬挺面料变得褶皱,垂落在支起的膝盖上。
他几乎上半身全。裸,肩宽腰窄,锁骨像含了一汪冬日未融的薄雪,随流畅的骨线起伏向下,腰腹折出的阴影衬得腹肌分明。
无疑,陈纪淮的身体很漂亮。
是从人体艺术角度来评价的漂亮。
宋穗岁坐在画架前,用画笔蘸取颜料后在画布上涂抹,或厚重或轻薄的笔触层层叠加,逐渐勾勒成形。
色彩在画布上交融晕染,刮刀刮擦颜料,空气中浮满松节油的味道。
绯色染过锁骨,赭石填满凹陷的腰线……
宋穗岁的目光频繁在画布和陈纪淮的身体间挪转,一寸寸审视,一笔笔丈量。
裸。体临摹,她画过无数遍。
可没有哪次,能让她感到如此剧烈的心跳。
脸是冷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