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采盈的视线往下,不小心落在他的手腕处。
即便在昏迷之中,姜采盈仍记得锋利的巨石割开卫衡衣袍时他口中隐忍的闷哼,以及温热的液体滴在她脸庞的黏腻。
“你的伤势。。。”
“无碍。”卫衡并不在意,“已经好了。”
“究竟发生了何事?”
卫衡站在离她几尺远的地方,长身而立,“我们遭遇了山匪的伏击。”
姜采盈疑惑,“荆州地界内,此时竟也有山匪横行?”
未免太巧。
卫衡斜瞥了她一眼,“荆州刺史刘德光,你认识么?”
姜采盈摇摇头,“只听过这人名号。怎么,你与那刘德光曾有过节?”
“他有一子曾入西南军,宛城之战中做了逃兵,被我一箭刺死。”
。。。。。。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难怪他虽改道,却无意入城。
“你的意思是,刘德光与山匪勾结,想借山匪名义将你除之而后快?可是,你改道荆州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并且提前设伏?”
“这便要问问公主殿下暗中随侍的羽林军了。”他眼波流转,一字一顿,在说完最后一个字时,目光牢牢地盯在她身上。
姜采盈脸色发僵,“什么。。。”
卫衡负手而立,“你不必瞒我。羽林军副使江澈,是我的人。”
对啊,姜采盈暗叹,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所以,并非是卫衡甩掉了暗中跟随的羽林军,而是进入荆州地界后,羽林军不小心暴露了他们的行踪?
众所周知,羽林军轻易不随军,如若出了陵都,便是随侍皇亲国戚。结合近来陵都城内发生的大事,想必不难猜。
可刘德光明知她也在出行之列,也竟敢设伏军暗杀么?
姜采盈闻言,目光迎上他,“我们的羽林军呢?”
“深山密林,埋伏众多,他们大多落入了刘德光设下的陷阱。”
“无一人逃脱?”
“是。”
姜采盈不信。
既是陛下精心挑选的精锐,又怎可能连刘德光的陷阱都无法识破。除非。。。这五百羽林军还受了陛下密令,要与刘德光里应外合。
她心中倏地冷然,陛下。。。何至于心急至此。
“你的手下呢?”
“当日凶险,丛林夜障又多,我与他们大多走散。”
“旁人我不清楚,”姜采盈看着他,“申青一定在你身边,对吧。”
申青的剑法,是整个大云朝都素有名气的。听说他师承暗门,无人知晓来历。武功之高强,深不可测。此刻,他一定就隐藏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