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席霖的丝带紧紧绑住埃达咽喉,师灵衣越收越紧,眼前闪过席霖的许多画面。
只听得埃达一声呜咽,手中再无挣扎痕迹。
师灵衣怔怔松开手,埃达失力倒在地上,他垂眼,胸脯起伏得厉害。
几秒后,他像踢垃圾一般把埃达踹到一边,弯腰拾起地上那根沾上血迹的丝带。
绿色的带子沾上红色,有些发黑。
师灵衣只当做珍宝一般收好放进口袋。
他抬眼去望,漫天的阳光照在身上,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乌鸦,彻底化为灰烬。
眼前再无黑色遮挡。
不远处的楚家族人正恢复身体,他们变得不再透明,脸上也有了血色。
借埃达之手复活楚家,楚弃厄的目的达到了。以往眸子里只剩冰冷的楚弃厄此刻眼底竟有了些许暖意。
何羽桃更是一蹦三尺高,跑过去拽着楚弃厄手腕,“太好了太好了!”
手腕上的血还在不断往外渗,楚弃厄浑然不觉,他只望着,望着这么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
玫瑰花侵入所有人的身体里,整个镇子全然是玫瑰花香。
直到在这些人之中,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载久。
载久立于人群的最后,他唇色苍白,定定地望着楚弃厄。
鞋子踩在地面发出些许声响。载久手上握着那柄长剑,剑尖划过地面发出刺耳声。
他的脸色极其惨白,眼眶异常得红,腰侧挂着一个残破铃铛,他一动,铃铛的碎片便叮铃作响。
楚弃厄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定格在那枚铃铛上。
“谎言。”载久说,自嘲着,“一个巨大的谎言。”
说着,剑尖指向楚弃厄。
只要载久往前一步,长剑便会刺穿楚弃厄的咽喉。
利刃划破楚弃厄的皮肤,溢出些许血迹。楚弃厄目光定定地望着面前徒留一半心脏的载久。
他的手心里,还捏着一枚完好的铃铛。
载久也注意到了,视线落在楚弃厄手上。
“但只要重复一百遍,就是真理。”
他编织了一个谎言,将所有人包裹于玫瑰。
就像他嫁祸楚弃厄是杀人凶手,只要不断重复,所有人就会相信。
凶手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往往是真理。
但谎言,可以成为真理。
那枚铃铛坠在楚弃厄的指间,沾上的血顺着纹路不断下坠,滴落地面,染成一片。
“我的存在,就是欺骗”载久道,眼底沾上水雾,望向楚弃厄,“可我活生生站在这里,我还活着……”
楚弃厄立于他对面,眸底沾上几分情绪,他没有开口,只是举起手,松开了铃铛。
砸在地面,铃铛碎成几分。
却看不见里面的钟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