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可耻但有用,而且陈令藻不认为他是在逃避。
要和一个人彻底断开联系,最重要的一点是第一时间就要拉开足够的距离,以防自己心软,重蹈覆辙。
轿车缓慢停下,陈令藻道谢下车,左右张望一周,朝最辉煌璀璨的那栋楼迈步。
s市温度和y市差不多,冷得像在地上掉了层霜,但在某一种方面来说,也是一种神清气爽。
他在车上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内,想了很多事,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离越睢远一些。
又一阵风吹来,往领子里倒灌冷风,陈令藻一鼓作气快步冲进酒店大堂。
前台办事效率高,陈令藻很快拿到房卡,进电梯上楼。
电梯内铁制墙壁锃亮,像一面不太清晰的镜子,陈令藻清晰地从其中看见自己的身影,耳朵通红,脸颊也红扑扑的。
他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耳朵、脸颊,和冰凉的指尖对比,实在烫得不正常。
陈令藻手背抵上自己的额头。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发烧,但是不太确定,还是要用体温计量一下。
看一眼跳跃的楼层数字,陈令藻目光转回来,食指中指并拢,绷着小脸,对镜中的自己比划一个开枪姿势。
嘭——
鸡哔发烧!
察觉自己可能发烧后,头晕便不请自来,身体热度升高。
陈令藻把羽绒服拉链全部拉开,大敞着,电梯门开后,他走路带风,像穿大衣那样让衣摆向后荡起来。
陈令藻越走越快,走到走廊尽头才停下,严肃脸转身,返回拐弯处,找到指示牌,找到房间。
*
陈令藻叼着口表看比赛群里的消息。
他来s市除了有离越睢远些的原因,还因为这边有个比赛,公益赛,他报名了。
群里正在说主办方安排的休息地址。
看到休息地址,陈令藻顺着想到了他后面的打算。
他时间算得精准,他只剩下英语考试,只要在那天回去一次,接着去机场,他就能不用和越睢有过多交流。
多合理的借口,甚至不需要他费心想。
至于下学期和以后的住宿问题,他那些衣服和东西都不要了,再找套离越睢那里远一些的公寓或者住宿舍都可以。
想完这些事,手机闹钟响起,陈令藻拿出温度计看了眼。
37。5c,低烧。
陈令藻放下温度计吃了药,刚想再看眼手机,发现手机没电了。
他坐在床沿给手机充上电,一下子后仰躺到床上,侧头,望着自己的掌心发呆。
浑身热热的,动也不想动,骨头缝儿里都泛酸。
陈令藻总感觉嘴里的空气不听话地胀大,他狠狠咬上时又提前一秒缩小,钻到不知道哪里去,如此循环往复。
阖上双眸,柔软清爽的味道包裹住他,奔波两地的疲劳缓慢消解,全身舒服到好像飘在云上。
很快,药效渐舒,密密麻麻的困意涌入脑袋,编制全是黑色的梦境,不透一点光。
陈令藻扯过两侧的被边,一前一后往自己身前一搭,就地一滚,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昏昏沉沉中,陈令藻想:如果明天阳光好,那就出去玩吧。
……
一夜黑甜。
冬日第一缕阳光从窗外照进屋内时,陈令藻迷迷糊糊试图张开双眼,一分钟后终于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