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清理结束后,孙阚平再次检查一遍,跟在大部队后面,准备往山脚下走。
刚准备离开,他看到了站在树后面的人影。
他侧了下头,探去目光,“谁啊,出来。”
“是我是我,不要动手,那么疑神疑鬼搞哈子咯。”
林帛圩绕过比人还宽的古树走出来,目光依依不舍向山下眺望,注视着走在山腰处匝道、一路小心翼翼扶着李空山的连翘。
孙阚平看到林帛圩这幅样子,直接愣住。
他被人揍得鼻青脸肿的,衣服被刮烂,掉了一块垂在裤腰处,眼睛又青又肿,脸上还鼓了一个包。
很心酸,又有些令人发笑。
好像和李空山手机上他那张照片比起来,此刻的林帛圩还要更胜一筹。
“不是……”孙阚平绕过草藤,走到他面前,“你怎么把你自己搞成这幅样子了?”
林帛圩被打肿的那只眼睛无法完整睁开,只能半闭着,嘴角处还有伤口,只能把声音放轻,小心开口说话,两只手无措地放在身前。
“有坏家伙要抓我们翘翘的嘛,我得缠住那坏家伙,不能让他伤害我们翘翘撒。”
“你?”
孙阚平很是诧异,看着林帛圩,从头到尾打量他,有些难以置信,“你一个坐了几十年办公室,从没跟人动过手的人?”
“瞧你这话说的,看不起我嗦?”
虽然已经落魄成这样了,林帛圩还是要挽起袖子,证明自己,胸有成竹,“我收拾起人来,也是很得行的好不好?”
“行行行。”
孙阚平又问他,“那人呢?”
“被我打晕了撒,你们警察把他拖走,带回去审问了。”
孙阚平明白后,点点头,若有所思顺着林帛圩往山腰处眺望的目光看去,最后又把视线落回他身上。
“诶——不过,我有件事很好奇啊,你说你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费劲力气爬上来就为看一眼连翘是否还平安,刚才看到她了,怎么又不上去打个招呼。”
林帛圩有些惭愧,搓搓手,“哎唷你个娃娃懂撒子喃,你看我这幅样子好丑哦,要闹笑话,远远地看看就得行了撒。”
“真的?”
孙阚平将信将疑,“可是我怎么觉得,是因为你不敢上去打扰连翘现在的生活?”
林帛圩笑笑,不以为然,把声音抬高,“嗨哟,瞧瞧你说的这是啥子鬼话,啷个可能喃,你想多了。”
孙阚平也一笑,绕开这个话题,“林叔叔。”
此刻,孙阚平眼神里的意味有些令人难以捉摸。
“最开始带连翘来榕城的时候,我曾试过帮她找家人,但很遗憾,我并没有在本市的失踪人口里看到有正在找孩子名为连翘的家庭。不过……”
孙阚平笑笑,直勾勾盯着林帛圩的眼睛,“我倒是看到了有对已离异的夫妇在分别找一个叫林兆熙的孩子,我说的……没错吧?”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据我了解,你年轻时候创业,开了一家中药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