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不怪你。”
连翘转身,回到床前,她握住奶奶的手,手指感受着手掌心那道疤痕上篆刻的岁月的沧桑,“兜兜转转,你和李空山都重新救了我、帮了我,你们是我最应该感谢的人。奶奶,你记住,你千万不要自责,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如果不是遇见你们,我现在肯定还逃不出田永贵的魔爪呢。”
“奶奶,我很感激遇见你们,你放心,等我把我的事情办好,我就回来看你们。”
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连翘起身,压下心底的难受和不舍,转身走了出去,她眼眶泛红,咬紧下唇,目光里满是伤感,不敢让自己哭出声。
奶奶松开的手垂在床边,无力又沉重。
她呆呆地看着正前方,积压了多年的愧疚终于迎来了释然,当年那个孩子没事。
没事就好。
她希望连翘未来的路能走好。
打从第一眼看到连翘时,奶奶就知道,连翘要走的路不是别人的路,而是她自己的路。
生命的最后几分几秒,奶奶由衷祝福她,愿她好。
她把目光挪向窗台上放着的老式收音机,以前李空山小的时候就爱在这间房写作业时打瞌睡,收音机里藏匿着岁月和时光。
她的目光那么平和,那么慈爱,只是她还牵挂着李空山,不知道等她走了以后,这小子能不能走好自己的道。
思索着,疑惑着,盼望着……
奶奶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的眼,放在床沿的手垂了下去,彻底无力悬挂在床边。
死亡终究悄无声息地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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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阚平骑着摩托车载连翘赶往汽车站,镇子里开往市里的大巴车每隔半个小时发一次车,他们必须得抓紧时间在剩余的十分钟之内赶到汽车站。
不然就还要再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以后还会有什么变数,谁都说不清。
车开到半路的时候,天突然下起雨来。
蒙蒙细雨落在连翘的脸颊和手臂上,一点点地朦胧她的双眼,她望着两侧的小山丘,不禁想起李空山接自己放学的无数个日日夜夜。
离开的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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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车开到镇子里,过了这条街,就能到汽车站。
孙阚平卯足马力,使劲往前冲。
“我去——”
一个急刹车,孙阚平急忙把车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