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是早早地准备好了礼物要送她的,祝贺她高考顺利结束,只是路上发生了点儿意外,那份礼物怕是今夜不能送到她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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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楼巩崩溃,掩面啜泣,拳头砸在墙上,重重一声,却怎么也表达不了他的难过和悲痛。
楼巩失魂落魄地走在担架后面,灵堂前,他从白天跪到黑夜,一口东西都没吃,一动不动地,好像个雕像。
半夜,他忽然想起点儿什么,重新找到手机拨打魏可萱的电话,他太久没联系上她了,不知为何,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莫名担心。
可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楼巩的舅舅来替他守后半夜,他拿起外套往外走,去魏可萱的家里找她。
魏可萱住的地方在小楼房的二楼,窗户紧闭着,就窗帘也将屋内遮得严严实实,楼下是一家杂货超市,楼巩二话不说跑了上去。
他不停地敲门,一直都联系不上她,他实在太担心她的安危,大声问道:“可萱,你在里面吗可萱?你在的话开下门好吗?我想知道你是否平安。”
“可萱?”
楼巩还在拍门,但奈何里面就是没有半点儿回音。
邻居被吵得有些烦,走了出来,“你别敲了,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楼巩一脸沧桑,脸没洗,汗没擦,经历妈妈的离去,整个人提不起一点儿精神,声音沙哑。
“不好意思啊大姐,我就想看看她人在没在里面,我一天没找着她了,我担心。”
“人就在里面啊,今天白天我出门倒垃圾看着她进屋的,小伙子,人家不给你开门说明就是不想理你咯,你赶紧走吧,别在这儿敲门吵吵嚷嚷了。”
她在里面?
可是为什么迟迟不愿出来?
楼巩向邻居表示歉意,说明自己等会儿就离开。
等邻居进去以后,他额头靠着门,低下头,声音落寞,“可萱,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如果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向你道歉,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屋里暗得一点儿光都没有,黑漆漆的一片,让人下不了脚。
魏可萱屈膝坐在窗户下,两手环住膝盖,睁开的眼睛犹如一潭死水,让人辨不清一点儿生气,她已经这样保持了五个多小时,一动不动。
脸颊上的泪痕早已风干。
门外响起楼巩唤她的声音,许久后,她才稍稍有了些反应。
现在的他失去妈妈肯定心里很痛,魏可萱心疼他,却又不知如何面对他,更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
她想,她搞砸了,所有的事情都搞砸了,谢女士没有救回来,自己又脏了。
她的脚发软,撑着墙壁勉强站起,刚往前走了一步,她又忽然止住脚步。
不对。
她不能去见他。
她想,自己现在已经是个二次肮脏的人了,她接下来的日子里都无颜再出现在他面前。
她想,她这样不干不净的人,终究是不配和他在一起的,更不配此刻开门去见他、陪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