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里只有静悄悄的、再也不会开口说话的姐姐。
“老子钱都交了,你现在是我的人,赶紧跟我走!”
田永贵脾气冲,年强的时候就是如此,他二话不说,直接用蛮力把连翘扯走,连翘抗拒,他便扇她巴掌。
连翘哭着望着短发女孩,“不要,你放开我——我要留下来陪她——”
田永贵根本不搭理她,拽住她的手腕,把她从这间屋子拖了出去。
“姐姐,姐姐——”
连翘又哭又喊,可房间的门在合上那一瞬间,她看她已是注定最后一眼。
三轮车上,连翘坐在稻草堆中,双手环膝,啜泣不止。
“哭哭哭,哭什么哭!还哭!那就死人一个,有什么好哭的!”
田永贵开着三轮车,听得烦了,不禁破口大骂。
连翘被他吓到,也不再继续发出哭声,眼泪无声地流淌在她的脸颊上。
她问田永贵可不可以救救其他的孩子,否则她们就要被拉去解剖挖器官。
田永贵骂她:“你以为我是国家首富啊,有那么多钱买?你能捡回一条小命就不错了!”
后来,三轮车开回镇子里,连翘突然跳下车冲进一家小卖部求救,跟老板说有人贩子有坏人要杀很多孩子。
她跪下来祈求老板帮她打电话报警,不然就来不及了。
田永贵骂骂咧咧追上来,把她从店里拖出去踹了两脚,“你少在外面胡说八道给我惹祸!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这事儿要传到警察耳朵里,他也自身难保。
田永贵向老板解释孩子精神不正常不要当真,把连翘拖上车,到了家里以后,把她扔到厨房就是一顿毒打。
警告她以后不准在外面提有关拐卖的一个字儿。
否则他就把她打死。
那天,连翘被打得站不起来,缩在角落里喊痛。
厨房上锁,被关起来,她出不去,更找不到办法救剩下的人。
再后来,警察到了镇子里抓人,当初相关的涉事人员被抓走,但贲诸和齐磊却跑掉了。
镇子里的人都站在街上看热闹,对着被带走的人指指点点,他们议论的时候,连翘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所有的女孩都无一幸免,被卖去挖了器官,全部死去。
小女孩站在人群里一动不动。
这些议论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打在她的头上,她感觉到自己好像从这个世界分离了出去,张不开口,迈不动脚。
她目光空洞,盯着脚下的马路,像个傀儡,失去了魂。
也许差一点,死的人就是她。
她想,也许,她才是该死的那个。
往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连翘在午夜梦回时,总能看见当初一起被关在同一间屋子里的女孩站在她的面前问她:“你为什么不救我们?凭什么你一个人逃走了,而我们要被活活解剖?”
连翘从梦里惊醒,害怕地环住自己的膝盖,蜷缩着身子,可是她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又会立刻浮现她的萤火虫姐姐一动不动躺在冰冷阴暗的地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