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宾客的窃窃私语像潮水般蔓延,都在猜测闻君鹤是不是即将成为康家的乘龙快婿。
贺宁一时不留神,手里的酒杯突然被碰倾斜,酒液泼洒在他雪白的衬衫前襟,瞬间洇开一片刺目的痕迹。
侍应生小姑娘慌慌张张地抽了纸巾,手指发抖地替他擦拭,嘴里不住地道歉。
贺宁原本就因为过敏只润了润唇,现在倒好,大半杯都贡献给了衣服。
“没事。”他简短地对吓得脸色发白的侍应生说道,转头跟周纪打了个招呼就往洗手间走。
冷水哗啦啦地冲过指尖,贺宁粗暴地揉搓着衬衫上的酒渍,结果越弄越糟。
他盯着镜子里自己狼狈的样子,突然失去耐心,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准备放弃。
就在这时,镜子里多出一道身影。
闻君鹤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他伸手按住贺宁的肩膀,声音低沉:“我帮你弄。”
没等贺宁反应,已经抽了张纸巾沾湿,动作熟练地要帮他处理起那片酒渍。
贺宁语气生硬:“不麻烦你了。”
他转身要走,却被闻君鹤一把扣住手腕。
“宁宁,怎么了?心情不好?”
“关你什么事?”贺宁甩开他的手,他想说你有这闲工夫不如去陪你的康家大小姐,最终却只是冷冷地别过脸。
闻君鹤不依不饶地贴上来:“怎么突然发脾气了,宁宁?”
这声“宁宁”叫得太亲昵,贺宁突然一阵烦躁。
“说了不要你管!”他猛地推了闻君鹤一把,对方踉跄着撞上洗手台,“闻君鹤,你能别这么烦人吗?”
贺宁转身要走,闻君鹤的手臂却突然横拦过来,一把将他拽回。那力道与轻柔的嗓音截然相反,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硬是将人圈进怀里:“贺宁宁,好好说话行吗?”
贺宁挣了一下没挣开,闻君鹤突然就把他拉进隔间,洗手间的门锁在这时“咔哒”合上。他像只炸毛的猫般往后缩,后背抵上冰凉的瓷砖:“你发什么疯?”
闻君鹤将他困在双臂之间:“你跟我说怎么了?”
贺宁冷笑:“说个屁!找你那位康小姐说去。”
“宁宁,”闻君鹤的唇几乎贴着他耳垂,“你吃醋了吗?”
“闻君鹤,我说过你如果找人我们这段关系自动消失……”
的确不平等。
可谁要闻君鹤非要继续这种关系。
贺宁还没说完,就被迫仰起头,闻君鹤的脸近在咫尺,鼻尖相触,呼吸交错。狭小的隔间里,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康伊梅只是我留学时的普通朋友。”闻君鹤神情认真地道,“我们只是同学情谊,当时还有另外几个朋友一起吃饭,礼貌地送他回去,我就看见你进了医院,这次我答应来,就是想看看你。”
“明明知道看了难受,可我就是控制不住……”
闻君鹤很嫉妒。
闻君鹤渴望从贺宁那里得到哪怕只言片语的安慰,只要贺宁说一句对周纪不是真心的,他就能自欺欺人地继续这段关系。
他抛弃了所有骄傲,哪怕被贺宁用最刻薄的话推开,也要固执地守在这段见不得光的感情里。
他知道没资格怨恨,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闻君鹤也知道现在自己字字句句都透着不体面的哀求,他现在终于尝到了当年贺宁被冷落的滋味,像针扎进肉里,疼得绵长又细密。
每次缠绵过后,看着贺宁在他怀里昏昏欲睡的样子,他又会生出可笑的妄想,仿佛这一刻贺宁是完全属于他的。
他很想留住贺宁,哪怕陪他吃饭,不做,可空荡荡的公寓里,有时候他一个人对着凉透的饭菜坐到深夜。原以为在国外那几年早就习惯了孤独,可现在只要看见贺宁和周纪并肩而立的画面,那种蚀骨的寂寞就会卷土重来。
他像个瘾君子般贪恋着贺宁的温度,哪怕只能通过最原始的方式靠近。
可当真正见面时,贺宁的每句话都像刀子,扎得他体无完肤。闻君鹤用尽浑身解数讨好,换来的只有更尖锐的嘲讽。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至少在床上,贺宁还没推开他,可这残存的一点温存,恰恰证明贺宁已经收回了曾经给他的所有偏爱。
第22章他就要死缠烂打要说先来后到,周纪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