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轩晃着香槟杯,突然嗤笑出声:“说起来,今天这场面真眼熟。当年你俩不也办过一场?你那会儿板着张死人脸,晦气得很。”
闻君鹤眼神一沉:“巧了,我正有事找你。”
孟轩挑眉,跟着他走到人工湖旁的僻静处。
闻君鹤从西装内袋抽出张纸,声音冷得像冰:“贺宁后脑的伤,你干的?”
纸页在风中微微颤动,孟轩盯着对面人眼里翻涌的阴霾,突然笑了。
他随手弹了弹那张纸,语气轻佻:“大学霸,你在国外消息不灵通啊,你不知道我们早就和解了吗?这事儿早翻篇了,不过是个意外。”
闻君鹤捏着纸张:“什么意外?”
孟轩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噗嗤一声乐了:“怎么,心疼了?”
他凑近一步,眼里闪着恶意的光:“你该不会真喜欢上贺宁了吧?闻君鹤,你该不会是受虐狂吧。”
见闻君鹤不答,孟轩更来劲了,绕着他转圈:“韩卿要是知道得多伤心啊,追了你这么多年,结果你对前男友念念不忘。你这张脸确实招人,难怪一个个都对你念念不忘。”
闻君鹤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我最后问一次,他后脑的伤,怎么来的?”
孟轩装模作样地摊手:“你去问贺宁啊。”
他朝宴会厅方向抬了抬下巴:“不过他现在应该没空理你,他忙着跟他的新对象招待客人呢?”
孟轩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对,是他甩的你啊?我一直还以为是你嫌贺家倒了,赶紧踹了他另找高枝呢。”
闻君鹤的脸色已经阴得能滴水,可孟轩这种混不吝的压根看不懂气氛。他反而越说越来劲:“说真的,当初听说你们分手我可高兴了,我当初为了讨好贺宁,是干过不少缺德事,比如找人砸了你那个破家,打断你姑父的腿。”
“可笑贺宁还做着两情相悦的美梦,根本不知道你恨他恨得要死吧?”
“看你被他强留在身边,明明恶心还要装深情的模样,我可太痛快了,就像现在,你明明恨不得杀了我,却还得忍着。”
孟轩还在喋喋不休:“他贺宁不就是投胎投得好?从小我就得给他当跟班,我爸妈逼着我哄他开心,我不知道有多恶心。”
他扯松领带,眼里闪着扭曲的光:“看他爸进监狱那天,我高兴得喝了整晚的酒。”
“其实我当初也挺喜欢他的,可惜他不识相,你也挺有意思的,你要不要别跟韩卿耗了,跟我也试试?”
闻君鹤的眼神看不出情绪。他忽然抬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孟轩的黑色领带,动作优雅得像在整理艺术品。
孟轩刚要笑,那手指却猛地收紧,领带瞬间勒进脖颈,孟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掼倒在地。后脑勺磕在石子路上,眼前炸开一片金星。
下一秒,他被粗暴地拖向湖边,闻君鹤的力道大得惊人。
冰冷的湖水突然淹没头顶时,孟轩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拼命挣扎,却只激起更大的水花。
闻君鹤半跪在岸边,西装裤被湖水浸湿,手上力道分毫不减,面无表情地将孟轩的头摁在水里。闻君鹤侧脸上,勾勒出近乎冷酷的轮廓。
矮墙外有车一闪而过,却没人注意到湖边这场单方面的施暴。
孟轩手脚并用拼命挣扎,水花溅湿了闻君鹤的西装袖口。等他终于被揪着头发拎出水面时,已经咳得肺都要呕出来,精心打理的头发糊在脸上,像个滑稽的水鬼。
闻君鹤蹲下身:“最后问一次,贺宁的伤,怎么来的?”
贺宁跟着周纪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孟轩瘫在木台阶上浑身滴水,奄奄一息,几个佣人手忙脚乱地给他裹毛巾。
贺宁想不通这么大个成年人怎么会落进湖里。
而闻君鹤站在几步外,正用方巾慢条斯理地擦手,指节都搓得发红,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
贺宁刚要转身,突然听见闻君鹤叫了他一声。
贺宁回过头,看见闻君鹤站在那里,裤腿湿了大半,布料深一块浅一块地黏在腿上。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贺宁,声音平静:“能带我去换件衣服吗?”
众目睽睽之下,贺宁没法拒绝,只能领着他往客房走。
走廊的地毯吸去了脚步声,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
“这么快就熟悉周家了。”闻君鹤突然开口。
贺宁皱眉,却没听出往日的讥讽。
他让人找了条宽松的裤子递过去,转身要走时,突然被一把抱住。
闻君鹤的鼻尖抵在他肩窝,呼吸透过衣料烫在皮肤上。贺宁僵在原地,闻君鹤身上还带着湖水的凉意,手臂却箍得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