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天气很好,阳光洒了一院子,光是从那扇小窗户看出去,就能感受到外边生机勃勃。
“身子不疼?”
“疼,但外面天气那么好,走走或许能舒服些。”有些性子自然是怎么都不能完全改掉的。顾子铭多看了两眼窗外,便眼巴巴起来。
束鸢莞尔。“那就去走走吧,不过你身子不好,现在院子里逛逛,院子也大。”说罢,她起身给顾子铭让出道来。
顾子铭脸上的笑意总算好看了几分。
院子确实挺大,摆着两张摇椅和一方小桌。从屋内出去便是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到院子中央分成两路,一路往那摇椅和方桌,一路通向院子外。顾子铭瞧着这院子,觉得很熟悉。她看了一会,往那桌椅走去。
束鸢跟在她后头,见她在那方桌前停下,伸手拂过桌面忍不住问道:“是想起什么了?”
顾子铭摇了摇头。“就是觉得熟悉,对了师姑,这地方叫什么?”
“叫庭梧。”
“庭梧?”
这两字仿佛驱散了盖在顾子铭记忆上的灰尘,可惜力道太轻,她只是朦朦胧胧地瞧见些东西,看得并不真切。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日后慢慢想。”刚才的欣喜不假,但束鸢并不打算逼顾子铭尽快想起来。
她从鹤顶把人带回来,想过等顾子铭醒来要怎么交代。那些话打了不知多少遍腹稿,束鸢仍觉得漏洞百出。眼下顾子铭什么都不记得,倒是省了她这点麻烦。或许,还能让事情进行地更顺利些。
顾子铭的手指从方桌一边划到另一边,那刚被“庭梧”二字吹散的少许灰尘再次落在记忆上,就连那点朦胧也不再留给她。她向来不自找苦吃,便抬起眼在院子中环视了一圈。
这院子很是好看,鸟儿很不认生地落在小屋旁的篱笆架子上,没羞没臊地相互梳理羽毛。一时无趣展翅飞走。这些鸟儿看着只有麻雀大小,却飞得老高,眨眼钻进了不远处的小竹林中。
顾子铭心生羡慕起来,她想起自己是一名修士,想来修士能御剑飞天,逍遥九州,于是旋身看向束鸢问道:“师姑,我能御剑吗?等我好了,我能不能御剑到处走走,我保证不走远。对了,我到底躺了多久了,要不让我练练剑,也好让体内的真气在经脉中游走地更顺畅些。这样一来,我是不是能好得更快些?”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顾子铭到底是个人,不管她是否失去记忆,束鸢除非拿铁链把她拴住,否则定然是无法将她限制在某个区域,何况那样一来保不准她那点修为会受到怎样的折损,到时候影响了曦凰三魂六魄重聚,反倒是束鸢最不想看到的。
束鸢心中所想顾子铭自然不知,她只看到对方点了点头,耳边听得利剑破空声响,一把雪亮的长剑十分有灵性地立在了两人之间。
剑身裹着还未彻底散去的戾气,像是刚从战场中回来,正等着主人将它握在手中上阵杀敌。只是看着这把剑,顾子铭便觉得自己体内血液滚烫起来,从丹田万马奔腾似的烫过她身体每一寸。
再好好看一眼,顾子铭发现这把剑中竟然藏了好些残魂残魄,那些魂魄并没能真正和剑相融成为剑魂,挣扎这想要从这把剑的剑气内逃出来。一时间,顾子铭竟然分不出那绕在利剑周身的戾气到底从何而来。
她抬起手,试着想去触碰这把利剑。顾子铭能感觉到这把剑就是属于她的,但是那些戾气又让她难以接受。难道自己曾经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可她最是有自知之明,经脉中翻涌的真气确实犹如惊涛骇浪,却不强盛,且她的丹田和魂海都没有严重受损的迹象,怎么看,她的修为也不会在炼虚之上。
想到这,顾子铭心中对束鸢的疑虑春笋般冒出头来。
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眼前人到底和她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