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连生觉得厌烦,不想再和隋牧讲下去,他草草的点头。
隋牧的电话铃声适时响起,隋牧接通了电话,安静的卧室里,质连生能听到电话那边质巡的声音。
质连生厌烦极了质巡,他一点都不想听,他走去衣帽间,拿了件换洗的衣服,去到浴室。
从浴室出来后,质连生没有见到隋牧的身影,质连生躺上了床,闭着眼睛让自己睡眠。
质连生很浅的睡了一会,在隋牧进入卧室时,质连生清醒了一些。
隋牧躺在床上的时候,释放一点安抚性信息素,质连生睡了过去。
天蒙蒙的亮的时候,质连生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与他面对面躺着的隋牧,昨天晚上明明还在背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变成了面对面。
他动作很轻的掀开了被子,下了床去到衣帽间换了一身衣服,打开卧室门的时候,质连生侧身看了少时还在睡着的隋牧。
质连生走出了主卧,房门快要被彻底合上时,质连生听到隋牧声音:“质连生,要离开了吗?”
平静的没有波澜的语气,隋牧已经知道答案却还是问了出来。
质连生没有说话,他将房门闭合,将自己和隋牧隔着两个空间里。
质连生去客卧拿了一点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这个房子。
市区蒙蒙亮的清晨,去往上阳区的公路上,车辆很少。太阳升起的时候,已经到达了上阳区,上阳区的道路上种植了很多的红枫树,夏季的深绿色树叶在阳光下很明亮,成为掠影在质连生眼前飞逝掉。
上阳区的这两年总是在房屋建设,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座新建筑物突然出现在质连生的面前。
上次来上阳区放婚戒的时候,住宅的前面还很空,质连生拥有很好的视野,曾经beta人种进行游行的那条街道很容易被看到。而现在,住宅前面的一片低矮的屋子被砸掉,围上了铁皮,工程用车进进出出。
质连生站在阳台上看了一会,记忆里的下城区和现在的上城区已经完全没有办法重合。
一切都在向前走,质连生也在向前走,但却又把一部分的自己留在了过去。
向前的质连生和过去的质连生自我矛盾,互相拉扯着,好像每向前走一步,就有半步和旧事有关。
质连生拥有占据整个墙面的玻璃柜的房间里待了一天,他静静的坐在檀木桌上,注视着那些被他藏起来的物品很久。
这个柜子囊括了质连生从六岁到二十七岁的所有小事、大事甚至于人生转折节点的代表物品,质连生在今天想要把它们丢弃掉。
在上阳区静谧无声的夜晚里,质连生没有丢掉任何一个物品,他低头看着那张刻着乌鸦高飞的檀木桌。
乌鸦其实死掉了,在周本进说出“乌息一枝,不能独活”的时候,就断掉翅膀,掉落在不适宜活着的土地上死掉了。
质连生悠悠叹了口气,他离开房间找了一把刀,又返回到房间,在桌子上刻了一只死亡乌鸦的雏形。
他专注的用力的将刀插进刻出的那条细微的线里,面无表情的握着刀把晃动将木屑削出,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个动作,手腕变得酸痛,手掌被硌出红痕,神情却丝毫不见疲惫。
质连生在天光微亮的时候刻画完成,他坐在桌边,扭头看着占据大半桌面的死掉的乌鸦,他无声的笑了起来,又很快无声的喊叫。
质连生想要宣泄这将近三年的时间里压制的情绪,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做到。
从那张被他刻着死掉的乌鸦的桌子上下来,他打开放着两枚戒指的玻璃隔间,将手指上的戒指取了下来,放到隔间里,一同放进去的还有虚拟现实投影机器球。
质连生回到卧室,打开了关机的手机,开机的一瞬间,质巡的消息以及未解来电不断的弹出。
质连生快速的浏览了质巡的消息,从问与隋牧的离婚协商问题到消息得不到回复的质问,最后是职位以及股份的要挟。
质连生依然选择不理会,屏幕上弹出的联系方式添加申请让质连生点击到好友添加页面,一个很简单的在站着的火柴人头像,没有特别的昵称,只是真实的名字,肖爱清。
质连生的手指移到屏幕上显示添加的位置上方,但又迟迟没触到屏幕,最终,质连生又将手机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