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俩太监体内的感应装置被激活,播放出两道预制录音。
“奴才给您请安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一只太监的瓜皮帽脑后还贴着龙飞凤舞一个的“裴”字,而另一只……暂时空着。
反正最近也忙过了,季年又好久都没有画画了,现在正好能忙里偷闲悄悄摸一张鱼,也当做是静静心。
第一格的画面中央是个单手撑头的男子,轻微晃动的十二冕旒下,一双凤眸半眯,斜睨着台下的人,眼角处一颗红痣亮得惊人,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出威严。
身后的椅子上垒着森森白骨,扭曲而诡异,却和男子的俊美构成了一种出乎意料的和谐。
台下之人的画风明显就简略多了。
身带“裴”字的秃头火柴人恐惧地跪伏在地面上,身旁是羁押他的一众火柴人。
气泡框里是硕大无比的几个字:“罪人裴氏已服诛!”
下一格中“裴”火柴人尽管身负几重锁链,仍然不服输地四处挣扎,板动。
而台上即使仰视视角都异常美艳的季阎王一手提笔,一手按在镇纸上。
案台前冒出镶嵌着玫瑰与白骨的气泡框,质问:“大胆裴氏,还不服罪?!”
底下正对着的是光秃秃的简陋气泡,“臣妾无错,为何要服!”
季年一整个人都画嗨了,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艺术里面。
画面转移到裴氏身旁的一只红毛狐狸上。
这狐狸高高地抬起头,一张谄媚的脸望着季阎王,连尾巴尖尖都高傲都翘起,用四只小小的爪爪发誓:
“臣妾要告发裴氏让员工乱加班,秽乱公司,罪不容诛!”
“臣妾愿以狐尔佳氏一族起誓,如有半句虚言,全族无后而终!”
每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装饰,就像是种恶毒的诅咒。
下一格画面的中心又回到了巍峨的季阎王身上。
凤眸半阖,长睫扑闪,似早已洞悉所有的冤情孽主,朱笔将落未落,而生死簿上早已写好裴某的死。刑,只待最后一批:
先入拔舌地狱!
再上刀山,下火海,趟滚滚油锅!
台下的裴火柴人早没了先前的神气,此刻正瑟瑟发抖,乞求着季阎王是否能酌情考虑一下。
但是这等奸佞小人怎能阻挡我们铁面无私,奉公执法,清正廉洁,玉树临风……的季阎王呢?
裴火柴人最终被众火柴人拖出去了。
最后一格里,季年高坐明堂,一丝不茍,身旁红毛狐狸谄媚地堆着笑,用头顶上最柔软的毛去蹭季阎王的指尖。
酣畅淋漓!
快哉!快哉!
等画完季年才发现好像有点不对。
哪来的狐狸?
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