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缓慢坚定,她走到高中时最常站的那个位置,抬头望去。
外墙是mimi和roger热吻的壁画,角落是飞舞的山吹花瓣,不再艳丽的色彩镌刻着七年的痕迹。
小区围栏外零零散散摆着保暖器,她站在最近的那个保暖器下,伸手取暖片刻,掏出手机,点进那个沉寂已久的聊天框。
她手暖和过来,还算灵活地敲字,敲了一半,还没发出去,就听到哗啦一声,移门的声音。
一抬头,愉琛推开露台门,正从二楼走出来。
雪越来越大,漫天飞舞,隔着不断滑落的雪景,他们遥遥对视。
愉琛视线落在她蓝紫色的羽绒服羽绒服上,又看看她泛红的耳尖,说:“你要上来吗?”
沈棣棠睁大眼睛,接着眨一眨:“你!给我一根。”
他倏尔笑起来,双手展平给她看:“没有烟。”
“很冷,进来说吧。”愉琛说完又补充,“不翻墙,走门。”他指指大门的方向。
沈棣棠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他拿着宽大的羽绒服,给她开门。
他将手里宽大的羽绒服给她裹上:“这么旧的衣服,羽绒都跑光了。”
“你记得?”沈棣棠问。
愉琛垂眼看她,没说话。
进屋后,愉琛看看她通红的鼻尖,给她泡热腾腾的姜茶。
姜茶的热气一蒸,她舒服得微微眯起眼睛,啜了一小口。刚咽下去,她忽然一愣:“叔叔阿姨呢?”
“吃完年夜晚就坐飞机走了,趁我姐休假,去南极。”他说。
“那你呢?”她抬头看他。
愉琛手撑在椅背上垂头看她,满脸写着三个字,你说呢。
沈棣棠什么都没说,她缓缓喝完整杯姜茶,试图让过冷的身体尽快热起来。
等她喝完,他又倒一杯温水,在她旁边的餐椅上坐下,和她并肩看着窗外的雪。
窗外是漫天落雪,室内的灯打在玻璃上,映出并肩坐着的他们。愉琛望着镜子里的沈棣棠和融入她身体的雪景,蓦然发现她呼吸平稳,很安稳平和地坐在那,不似十八岁那天那样冲动。
于是他从这种不冲动中,获取到某种安全。
许久后,沈棣棠才开口:"问你。"
"你说。"
沈棣棠视线从玻璃转向他,直直地看着他,直直地问:"我转学那天,在学校门口,你为什么跟我搭话?"
愉琛愣住两秒,才笑:"干什么?"
"了解你。"沈棣棠说,"按时间顺序。"
"这么严谨。"
他调侃完又正色道:"我确实很早之前就认识你。"
高一入学没多久,白芦去世,他刚从医院将再次自杀未遂的愉杰临接回家。
趁愉杰临休息,他回到卧室,打开窗户透气。
咔哒,他点燃一支烟。
对面的画室永远开着窗户,顺着窗口望进去,里面摆着许多画作。正中是斑驳的画架,背后有一高一低两张椅子。他此前只知道对面住着一对母女,今天才真正注意到她们。
他不懂画,但看得出满屋作品画风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