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乱,王出镇匪患,臣承旨协之(秘旨勿宣)乐华连丧母妹,毒箭穿股,身心俱伤,矿事宜延后查办】
读罢此信,江晚璃脑子里险些炸开花。
只言片语里传递的尽是些惊悚音讯。
蜀地生乱,是何乱?民乱?战乱?抑或是旁的?她一点头绪无有,单凭言辞猜测,能惊动宸王的,绝非小事。乱既非儿戏,为何京中全无口风?江颂祺何故瞒着?
乐华的遭遇,更令她不知所措。安芷只劝她搁置查案,却没告诉她下属被安置在何处,她想派人接乐华回来医治,都无从下手。
从街上买米回来的乌瑞还跟她提了嘴,道是百姓都在传,北境好似起了战事,外敌入侵,连楚筠都亲赴边境领兵去了…
南北边陲接连出事,是江晚璃有记忆起,从未经历过的紧张局势。
绝不是好兆头。
“就摸一下,好阿姊?”
林烟湄不满足于无趣的拉手,贪婪迫使她清醒些,也蹭着枕头靠起身,试图扒拉江晚璃的衣襟。
“天亮了。”江晚璃低眉乜她:“规矩点。”
“…唔”
林烟湄偷摸撇撇嘴,把脑袋移到江晚璃的肩头,拿腔拿调地撒娇:
“阿姊凶巴巴,分别多日,你不疼我了?”
“我不疼你,昨夜就该把你关门外。”
江晚璃多少有点余怨未消,没好气地捏捏她的脸蛋:
“跟我撅什么嘴?有本事抛下我独自买醉到宵禁,还耍甚活宝?你知不知,乌瑞四处找你半宿,鞋底都跑烂了?”
“不骂。”林烟湄圈住江晚璃,往人心口缩了缩:“我一杯就醉,你知道的。酒楼人太多,排着排着,闻见旁边桌的酒肉香,没忍住就…错了嘛。一会把外带的菜热热,我们吃早饭?”
“不吃你的剩菜。”
江晚璃也学她的调调回敬一句,扯掉她的胳膊下床去泡茶:“都快晌午了,饿就来饮茶。”
“苦。”
林烟湄撩开被子,坐在床边揉眼:“我出门买两串糖葫芦配着吃?”
谁人不知茶水是开胃的,小鬼狐疑打量着江晚璃碾茶的动作,寻思此人纯属是气不顺自讨苦吃。
奇怪了,昨晚阿姊照顾她蛮细致的,她装醉讨要的亲昵也如愿以偿了,可是今早江晚璃的神情反应,怎突然像蒙着一层阴翳般消沉呢?
江晚璃兀自斟满两杯茶,推给她一盏:“少吃甜,过来漱口。最近外面乱,留家里罢。”
林烟湄一屁股窝进蒲团,敲了敲麻木的后腰,好奇问:
“外面怎么了?近来春意渐浓,我还想拉着阿姊出门踏青呢。”
面上虽如此说,实则她心底不知怎得,在听闻“乱”字后,莫名想到了寸瑶昨夜谈及的消息。好好的蜀地怎就乱了?所谓邪教的手笔听起来与她和江晚璃在那的遭遇还有点相似…
还有那“令妹健在”的挑衅字条,又是谁人手笔,意欲何为?
“我身子不适,早春易病,还是不出门了。”
江晚璃端起茶,小口小口抿了半晌,视线自然垂落,哪儿也不看:
“京中人杂,从来混乱,开春游子多、商队多,乌泱泱挤在街上,少不得闹矛盾伤及路人。陪我在家读书作画,闲来下棋,不好么?”
“…好吧。”
林烟湄托着腮,妥协却也失落地轻叹一声。进京后,江晚璃彻底成了缩于这房子壳中的蜗牛,再没出过门。
见状,江晚璃忙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