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白衣女无动于衷。
“避而不答,是我猜对了还是你在心虚?我早该猜到的,之前在山里客栈,那个恶毒老板娘明显跟你是一伙的!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白衣女越回避,林烟湄就越心急。她能感觉到胸腔里因紧张和不愿接纳猜想而愈发狂野的心跳,手上力道更是难以自控地紧了又紧,指甲抠进对方的衣料里,再用力衣襟就要扯了。
面具缝隙间,凉薄的眸光毫无波澜。
反倒是林烟湄亢奋到发颤的肩头,突兀压上一杆冷硬的剑鞘,鞘柄绷着力道缓缓下摁,直至她翘离椅面的屁股被迫重重砸回座位,方才收了手。
力气不敌的林烟湄气得目眦欲裂,瞪着人几近崩溃地大吼:“别装哑巴!你们游说我时,言之凿凿地说这些年一直在为林家枉死的冤魂求公允,这公允到底如何求的,我有权力知道!”
“没必要。”
白衣女轻飘飘吐出三字,侧身避开了林烟湄几欲喷火的凶怒视线,又沉声嘀咕:
“某些人,不是不肯承认身世吗?装傻充愣去享受你鸳鸯双栖的日子,不挺好?”
“咚!”
揣着满腔愤懑快要炸掉的林烟湄,忿忿地朝轮椅扶手砸了一拳。
怀疑不得证实、恐惧无从发泄,眼下的她,只觉天旋地转、无所适从。
不争气的眼角毫无预兆的,滴落两颗豆大的泪珠子。
冰凉的触感砸上手背的刹那,林烟湄自己都懵了。她狠狠咬死牙关,嘎嘣嘎嘣的磨合声响竟也盖不过急促的喘息声。
“哭了?”
白衣女仿若目睹了个天大的新鲜事般,不屑的口吻牵动起唇角讽笑:“还不走,等我送你呢?”
一声挖苦过耳,林烟湄顿觉难堪,指甲下意识抠进掌心,靠赌气的牛劲将轮椅一推三尺远,背对着那人,发狠道:
“你既三缄其口,不告知我内情,以后就别再自作多情跟踪我。否则,我让阿姊的人杀了你。”
“嗬—”
白衣女回了她一声极尽蔑然的笑。
“轱辘轱辘…”
轮椅飞快碾过石子,粗粝的响声不绝于耳。
“咯噔—!”
忽而,轮子卡进路面凹凸不平的坑内,进退两难。
脸色铁青的林烟湄不顾胳膊酸疼,只管卯足力气跟轮子较劲,巴不得长对儿翅膀,瞬间躲这人远远的。
奈何,人的重量压在上面,半边车轮悬空吃不到力,遂不了她的心愿。
就在她无措地想要起身搬椅子的刹那,轮椅被人从身后抬起,倾斜摇晃须臾,又往前滚了滚。
林烟湄无需回眸,单凭地上影子的轮廓,也能知晓是谁。
本就不顺的心口愈发堵得慌了。
她片刻不停,更卖力地往前推去,走了好远仍未平复掉被气炸的喘息。
好在,那恼人的家伙没再插手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