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绝无一分真切的嫌怨。
她清楚自己深爱着江晚璃,早已陷落在情爱的泥淖里,抽不开身了;她更清楚自己不愿所爱之人卷入危局漩涡的真心;清楚自己做不到欺瞒爱人、揣着秘密陪人白首的天真本质。
是以,她听不得江晚璃伤怀自损的话,更见不得江晚璃如此卑微求人的模样:
“你起来,回床上盖好被,赶紧睡。”
林烟湄去拽她的手。
“若不信,你去问乐华,我没骗你。”
江晚璃发觉林烟湄语气柔缓,料定人心生动容,忙补充道:“我不敢给你承诺,是自私地希望你能长久陪着我。我怕,怕你知晓我是个短命的病秧子,会弃我…”
“够了…”
吧嗒一下,江晚璃的手背砸上一滴豆大的泪痕。林烟湄哽咽着,反手捂住江晚璃的嘴:“你闭嘴,不许再说…不许。”
…
半刻后,酒楼对面房顶上,俩黑影互相搀扶着站起身。
心思细腻的楚岚长抒一口气:“下去吧,没事了,都抱一起半天了。”
“你看清了?”
乐华不肯走,担忧又后怕地盯着对面三层的一扇窗子。
楚岚没好气地白瞪她一眼,自己跳下屋顶扬长而去,还不忘损一嘴:“你不光心瞎,眼也瞎!”
能屈能伸
辰正,朝阳映入酒楼后园的一汪清池,销金连片。
“怎么样?”
“还是没动静。”
乐华忧心忡忡抱着剑挪回客房,故意没关门,一句话的功夫探头往对面江晚璃的房间瞅了好几眼。
斜倚窗沿吹风的楚岚瞄了眼尚且不高的日头,转回身行至桌前,满不在乎道:
“你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昨晚吵吵闹闹损耗精神,可不得多睡会儿?门关上,咱俩吃饭,再磨蹭粥都凉了。”
“砰—”
乐华抬起大长腿勾上房门,因屋内开着窗,穿堂风作祟,这动静有点大。
端起粥碗的楚岚不由瞪她:“胆肥到想吵醒姑娘了?”
“哎!”
乐华好不无奈地扶额叹了口气,余光瞥见楚岚顺手帮她盛的那碗寡淡清粥,却提不起半分食欲,踌躇须臾又推门而出:
“我吃不下,还是出去等。”
今天她是盘算好时辰起身的,想趁天气晴好抓紧赶路去府城,入夜就能抵达。如此,刚好满足江晚璃带人看白熊的念想,憨态可掬的动物入眼,没准儿能消弭俩人吵架的矛盾呢?
怎奈计划赶不上变化,江晚璃迟迟不起,她的一腔好心全无用武之地。
“客官,您说话算的不?”
时近晌午,小二挨个房间打听,在大伙的指引下,摸来江晚璃门口,讪笑着问乐华:“午时您走不走?不走就得交今夜的钱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