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润,你可有想过,若她真在公主尚未过门前诞下长子,你置你自己的颜面于何地?置锦荣公主的颜面于何地?”
一提到李锦荣,薛昌平心中惶恐更盛,头上的两根血管也跟着突突地跳。
未免夜长梦多,他深吸了一口气,做主道,“来人,给我擒住那妖女。”
没错,且不说薛适在没有将李锦荣娶进门之前就让旁的女子诞下头胎有多大不韪。
若诞下的是个姐儿也就罢了,可若是诞下的是个哥儿,那他都不敢保证李锦荣是否还愿意下嫁。
再说了,让这么一个恨不得将自己啖肉寝皮,妄想着取自己性命的女子诞下景润的麟儿。
往后若景润再纵着她以生母的身份对亲儿进行教养。
小儿长大后难免同自己离心,爷孙二人定会视同寇仇。
也不能怪他会这般想。
姜岁欢只是爬上了薛适的榻,就让薛适在这么多事情上与自己离心了。更别说再让她生出个哥儿来。
这般风险太大,薛昌平怎么都不会愿意让姜岁欢的肚子里爬出薛家的种的。
想到这儿,这老爷子看向她的眼神更加阴狠,恨不得现在就将她剥皮抽筋,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父亲!”
薛适一声厉斥,吓得那两个家仆瘫坐在了地上,其中一个年纪小的,竟直接被这位小薛大人的威严吓湿了□□子。
薛昌平算是看出来了,他的好大儿根本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心里,甚至可以说是,根本没将自己放在眼里。
薛适不仅挡在姜岁欢跟前,不让两个家仆接近其人,还给一旁的陆元使了个眼色,大有:你今天不顺着我的意来,我就跟你在这处针锋相对之威胁意思在。
薛昌平怒不可遏地伸出食指,直指着眼前这个逆反乖张的亲儿。
整一个被气到枯老的指节颤动的不成样子,“你…你你你……”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自己这儿子哪儿哪儿都好,可就是不知道被那妖女下了什么迷魂药了,竟是对她的话那般言听计从,从不舍得伤她分毫。
可他除了被气到怒拍大腿、恨恨跺脚外,毫无他法。
思量再三,薛昌平只得先退步道:
“罢了,待她生产完,再将人拖出去杀了。”
“届时你的孩儿,就先记到我的名下。”
孩子可以留下,但这个女人,万万留她不得!
“……”
姜岁欢原本涣散又死寂的眼眸里终于回拢了些光亮,她颤了颤耳廓,重新回味了一遍薛昌平刚刚那两句不伦疯话后,眼底终是重新燃起了几分怒色。
她恨不得用眼神化为淬了毒的利刃,当场戳死那个老匹夫,“薛老贼,你休想。”
竟想让她的孩子记在那老匹夫的名下,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说出这话来的!
姜岁欢将身子转向薛适,羽睫急速颤动着,仿若垂死挣扎的残蝶。
薛适古井无波地同她对视了一眼,在姜岁欢希冀的眼神中,做出了决断:
“就依父亲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