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满身躯剧烈一颤。
宋隽言又道:“你再要这样,信不信我让你再也看不了宋廉明。”
宋满难受得弓起背。
宋隽言觉察,搂紧她,安抚道:“看守所能用来自杀工具少,顶多是削尖的牙刷,造成的伤害极小,何况宋廉明还是重点关注的对象,肯定发现得及时。”
果然,宋满身子松泛了点。
宋隽言疼惜,擦拭她眼角的泪,“所以,别急,知道吗?”
宋满闷闷地‘嗯’了声,没再抽搐了。
宋隽言这才叫方成带路。
七拐八绕,来到急诊室。
门口守着两个正装、胸前别着徽章的刑警,见他们走近,冷着脸上前拦。
方成立时解释:“这是宋廉明的家人。”
两个刑警蹙眉,却撤回了手。
宋满着急,询问:“我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两个刑警视线从宋满肚子上划过,皆闪过豫色。
宋满正要说,宋隽言道:“你去那边坐一会儿。”
宋满知道这时急不得,点了点头,便乖乖走到一边椅子坐下。
其中一个刑警这时才开口:“他把卫生纸打湿盖住口鼻,企图溢死自己。”
宋廉明尚未定罪,但因情节严重,即便暂时关押在拘留所,也是单独一个房间看守,晚上每隔半小时进房检查一次。
正如此,才发现得及时。
不然此刻就不是在急诊室,而是太平间了。
刑警看了一下腕表,又道:“从发现到进去,有半个小时了。”
半个小时。
看来从晕厥到窒息绝对超过了五分钟,即便抢救回来,大脑也是不可逆的损伤。
宋隽言凛冽眯眼,“我们就在旁边等着。”
刑警颔首,转身,回到刚刚守着的地方。
宋隽言则坐到宋满身边,将方才那番话粉饰一遍,说给她听。
宋满听了,眼眶一涨,视线失焦一般,渐渐模糊了。
阮文华有忌惮,她与宋廉明因此很少有亲昵的时刻,平日里交流也不多。
但宋廉明从未缺席过她的生日,知道她爱吃的食物,在她住读一周,从学校回来时,会让保姆特意准备,迎接她。
有一次她违背阮文华的命令,偷偷跑外地,参加偶像的演唱会,还得了张签名照,回老宅,被怒不可遏的阮文华当场撕了粉碎,还因此挨了打,被禁闭了。
那天她哭了一晚,是宋廉明偷偷将签名照的碎片捡出来,一块一块粘上,悄悄递给她,说:“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
现在,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她必须竭力克制,才不至于让那些汹涌的情绪从喉咙溢出来。
宋隽言怜爱地将她搂进怀中,无声地抚拍她的背脊。
不知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