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脚步声再次接近。何寓将沈惜推向仓库的一个小窗口,“快走!”沈惜还想说什么,何寓已经转身向门口走去。他的背影挺拔如松,没有丝毫犹豫。窗口很小,沈惜费了很大力气才挤出去。寒风卷过来,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冷。她按照何寓说的路往前跑,仓库里传来打斗声和惨叫。"在那!抓住他!"有人大喊。沈惜的心揪成一团。她应该逃跑,应该去报警,但脑海中全是何寓独自面对众多混混的画面。她咬咬牙,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转身往回跑去。刚拐过墙角,她就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沈惜举起木棍就要砸下,手腕却被牢牢抓住。"不是让你跑吗?"何寓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怒气。他的衬衫被划破了几道口子,脸上有新鲜的血痕,但看起来并无大碍。沈惜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我以为你"何寓沉默了下,冷峻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他抬手似乎想擦去她的泪水,却在半空停住,转而抓住她的手腕,"走!"两人疯狂奔跑,身后的噪声似乎少了很多。转过几个弯后,何寓突然拉着沈惜躲进一个电话亭。空间狭小,两人几乎贴在一起。沈惜抬起头,鼻尖碰到男人的下巴。"为什么回来?"何寓喉结滑动,呼吸喷在她的发顶。沈惜看着他,"我不能丢下你。"何寓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是真的笨……”电话亭外,手电筒的光柱扫过。何寓噤声,目光遥遥看着沈惜。追兵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何寓松开手,却没有拉开距离。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入衣领。两人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下来。还是沈惜先退了一步,低下头,“还说你不是跟踪狂?为什么我有事的时候,你都会出现?”何寓笑出来,“我真不是。尹丽丽出事后,我觉得她可怜,接济了一些钱给她。但她最近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她的前夫叫刘大强,没汪厚泽的庇护,地下赌场也关门了。走上绝路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所以我今天来这里想找他们谈一谈。”沈惜疑惑,“既然认识,你跑什么?”何寓敛着眉,“那些是赌场的打手,没一个认识我的,我不跑,可能也会丢命。”凌舟赶到警局的时候,警察已经在给何寓和沈惜做笔录。小巷里拿着械斗工具的几个小头目被带到警局,刘大强因为被钢笔扎到血管,身体不适被送医。在局里,何寓的身份信息被输入系统。“这是何家的公子,你们惹他干什么?”小领导拍了下桌子。“他说是路过见义勇为,救了个姑娘,也没别的事。”“赶紧请他走,你们真是……给他做什么笔录?我们躲还躲不开!”警局外,凌舟帮何寓打开车门。何寓将衣服扔在后座,扶着车门点烟,“沈惜呢?出来了吗?”凌舟摇摇头,“没看见人。”夹着烟的手指,还留着沈惜衣服上的甜香,有种感觉在何寓心里荡漾,他自嘲地笑了笑,放开手,将烟咬在唇边。“我等一会儿,等她出来。”凌舟掏出手机给何寓看,“缅国的边境贸易被查了,分公司的人来了,急着见您。”何寓又看了一眼警局门口的灯,“让他们等。”笔录室里,有人问沈惜,“你跟何氏集团的何总什么关系?”沈惜不想给何寓惹麻烦,“以前在聚会上见过,并不算熟。他今天是路过的。”在来警局的路上,沈惜决定等顾驰渊到了现场,再翻出白车肇事逃逸的事情。免得打草惊蛇,惊动了真凶。所以做笔录时,她只说刘大强对她预行不轨,才惹出后面的械斗。帽子合上笔录本子,“你等一会儿。”说完,开门出去了。局里的笔录室是共有三个房间,另外的屋子里,还有人在做笔录。沈惜想起来,说话的人是刚才一起被抓进来的赌场小头目。那人情绪很激动,“以前南极星发展很好得,换了人就不行了。汪厚泽接盘后,更是乱成一锅粥。”记录的人敲敲桌子,“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不要聊没相干的事。”小头目语气极恭敬,“我就是感叹一句,以前我老子跟顾老板干的时候,南极星是风生水起,做的好的场子一年能上千万。”记录人问,“你这次械斗,跟顾老板有关系吗?”小头目,“那都是十几年的老黄历了,后来人家黑转白,擦边的事不干了。那时候顾家有个姓荣的媳妇儿,真是精明又能干,场子里的人都服她!”记录人又敲桌面,“行了,说今晚的事……”“啪嗒”,沈惜手里水瓶掉在桌上,她颤抖着捡起,没拿稳,又掉在椅子上。刚才小头目说的南极星,就是njx的全称,沈惜回想起小时候曾听见荣莉提过这个公司名。如果小头目的话是真的,就说明荣莉嫁到顾家后,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灰色历史。而沈文川手里的沈家,就是灰色历史的牺牲品。沈惜不敢想,荣莉是否知道沈文川破产,就是为了还南极星的赌债……还有顾驰渊,是知情者,还是参与者?她的脑海里,仿佛被狂风暴雨倾轧,她捂着脸,感觉再微弱的灯光都刺眼。局里办公室,小领导问下属,“姓沈的女人有没有背景?”下属答,“她没说出什么有头脸的人物。只留了个电话,说是他四叔的,她强调说四叔来接,她才敢离开。”“对我们这么不信任吗?”“所以说,这女的没背景,看她这岁数,那四叔估计是个普通老头儿。”:()偏要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