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的是什么?”萧风依旧没有抬眼,也没接他的话茬,“我等皆是为圣上而活,圣上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程黎皱了皱眉:“这算什么?你自己的清白,你不想办法争取,难道要落得……”
你父亲那样的下场吗?
程黎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萧风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动作一顿,放下了手中的剑。
“我与今上的情谊,自与父亲和先帝不同。”
程黎看着他,久久不语。
萧风对陈景的意思,从数年前逍遥阁那晚,程黎便隐隐知晓了。
这么多年来,萧风每每从北地给他寄来书信中,都是三句离不开陈景,程黎与萧风这么多年的兄弟,还有什么看不出来?
程黎蓦地站起身来,直直地看着萧风:“你已经想清楚了便好。我且问你,若他让你去死呢?”
萧风眼皮都没抬一下:“那就死。”
程黎眼神晦暗地看着这个昔日一同长大的兄弟。
萧风与他都是出身高门,程黎自小喜好到处游耍,不务正业,但萧风不一样。
程黎知道,他心中另有天地。
后来,陈晏兵变,陈景找上了他。程黎知道,是因为自己与萧风的交情,才让陈景将他也看做了自己人。
因为这个机会,程黎才阴差阳错地走到了如今这一步。
陈景此人的存在,不论是对于萧风还是自己,都不知福祸。
半晌,他轻笑了一声。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自古如此。”
程黎转身告辞,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你好自为之吧。”
萧风仍坐在原处,没有起身相送,他定定地望着面前的地面,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谁知,程黎刚一出门,他就听见门外传来了几句寒暄。
“末将见过丞相大人。”
“程指挥。”
“丞相早便来了,为何没有叫人通传?”
“不是急事,听闻程指挥在此与萧将军叙旧,不忍打扰。”
“大人说得哪里话……”
门外客套了几句,便听程黎走远了,紧接着,慕容子须推开了萧风的屋门。
萧风立即起身:“见过丞相。”
慕容子须:“萧将军。”
二人礼毕,萧风吩咐人去上茶水。
“原是想去丞相府拜访,不曾想您亲自上门来,实在有失远迎。”
“将军不必客气。”慕容子须淡淡道,“在下与将军也是旧友,多年未见,理当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