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真是小看了陈景,他居然能与那萧家小儿做出如此苟且之事……”孔皇后乍然听闻这一消息,也是花容失色。
但她很快冷静了下来。
“陈景不安分,但陈晏也绝不可信。既然如此,我们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罢。你是太子,平衡本身便是对我们最有利的情形。”
想到皇后的嘱托,陈昊抬起手,用力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笃笃笃”
门外响起了带着试探的叩门声。
“进来。”久未开口,陈昊的声音微微干涩。
门被推开,一个身着青灰色布衣的年轻内侍走了进来。他身形瘦削,低垂着头,脚步放得极轻,几乎听不到落地的声响。
“殿下,夜已深了,请用些安神茶,早些安置吧。”
他双手恭敬地捧上红漆托盘,上面放着盏热气袅袅的参茶,还有一方折叠整齐的面巾。
陈昊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微微抬起眼,目光缓缓地扫过了面前陌生的内侍。
“新来的?”陈昊的声音不高,却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是……是,殿下。”那内侍的头垂得更低了,捧着托盘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
“叫什么,何方人士?”陈昊身体微微后靠,倚在宽大的椅背上。
“奴才……奴才贱名阿福,”内侍的声音带着一丝细微的颤抖,“祖籍……祖籍在兴成石郡乡下,家中……父母早亡,实在……实在贫寒无依,才……才托了同乡入宫谋个活路……”
陈昊耐心地听他说完,随后,半晌没有说话。
内侍低着头,不敢看他。
冷不丁地,陈昊嗤笑了一声。
那内侍身子一抖。
“阿福,是个好名字。”陈昊道,“倒像是个贫寒无依的。”
说罢,他站起身来,绕着阿福转了一圈,上上下下地扫视了一番。阿福被他盯得浑身发抖,几乎要端不住手上的托盘。
忽然,陈昊铁钳般攥住了阿福的左手,阿福一惊,手中的盘碗滑落在地,碎了个彻彻底底。
一点微弱的、极易被忽略的金色碎屑,细细碎碎地沾附在阿福粗布袖口的内侧,在烛火的映照下折射出格格不入的微光。
“既然如此贫苦,这金粉是从何处沾来的?”陈昊手下用力,几乎要捏碎阿福的手骨,“说!你是谁的人!”
“殿下?!”
“有刺客!护驾!”
门外值守的侍卫被突如其来的碎裂声和异响惊动,沉重纷杂的脚步声迅速向书房围拢了过来。
阿福脸上刻意伪装的恭顺与卑微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低垂的眼眸猛地抬起,陈昊只觉得掌中那截手腕如同泥鳅般一扭、一缩!
电光火石之间,寒光乍现!
一柄不过三寸长、通体乌黑的淬毒匕首,猛地刺向陈昊的心窝。陈昊急忙后退闪避,但还是被狠狠地划伤了右臂外侧。
“呃——!”
冰冷的刺痛穿透皮肉,陈昊闷哼一声,瞳孔骤然收缩。
东宫的侍卫来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