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就有宫人捧着着作好的诗稿,呈到了睿帝案前。
睿帝抬手拿起诗笺,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楼倚青云揽月辉,紫霞流彩映朝扉。”
他将诗笺递给太监,示意他交给皇子们传看:“你们觉得如何?”
陈昊看过诗笺,拍案称赞:“楼阁可揽月,寓意我朝直上青云,紫霞环绕朝堂,象征圣朝受祥瑞庇佑,此句意境高远,饱含美愿,实在是好诗啊!”
睿帝神色未变,仍带着笑意,却没有接陈昊的话头。他又将目光转向陈晏,问道:“阿晏,你的意见?”
陈晏轻轻放下诗笺,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揽月’之意过于高渺,‘紫霞流彩’又略显虚浮。作诗之人文采倒是斐然,但这心境么……未免浮躁了些。”
睿帝脸上笑意更深,满意地对着陈晏点了点头。
“阿景,你觉得呢?”
一时间,附近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陈景身上。
陈景的声音温和而又平静:“文辞华美,意象高远,却缺乏深入人心的情感。”
他顿了顿,答道:“儿臣所见,与二位兄长相同。”
“你这可是投机取巧了。”睿帝看着陈景放声大笑,目光中透着温和与慈爱,“阿景不必如此紧张,但将你所想表达出来便是。”
说完,睿帝朝侍立一旁的宫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将下一幅诗笺直接递给陈景。
宫人依言而行,陈景微微垂眸,以双手接过。
“鹤栖画栋山河秀,凤绕朱楼岁月悠。”
陈景将诗笺上的诗句念出,随后思忖片刻,答道:“鹤乃长寿高洁,凤为富贵吉祥,意喻倒是极好,却有些缺乏新颖了。”
又是模棱两可,浅尝即止的评价。
陈晏偏头看了陈景一眼,拿不准他究竟是真的才华平庸,还是扮猪吃虎。
众臣又陆陆续续呈上来了一些诗笺,无一例外,都没能让睿帝满意。
酒过三巡,他不禁有些兴致缺缺。
正此时,太子陈昊突然起身离席,步伐沉稳地行至睿帝面前,深深俯身,行了一礼。
他微微昂首,朗声说道:
“父皇,儿臣心中有一妙策,可博父皇与母后开怀。”
睿帝原本微阖的双目缓缓睁开,他微微坐直了身子,颔首道:“阿昊但说无妨。”
“坊间流传着一种游戏,名为击鼓传花,儿臣想,我们不如举办一场击鼓传觯。”
皇帝微微挑眉:“击鼓传觯?倒未曾听闻,你且说说,究竟是何玩法?”
陈昊便进行了详细的解释。
击鼓传觯,与击鼓传花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传的不是花,而是觯杯。待鼓声响起,参与之人需在舞剑的同时传递觯杯,且觯杯不得落手。当鼓声骤停之时,觯杯在谁的手中,谁便能获得赏赐。
不过,若是在传递与争抢的过程中,杯中的酒洒得一滴不剩,便不能得到赏赐了。
这游戏并不是陈昊自己的主意,而是皇后为他精心设计的一场表演。
自从萧家的事件发生之后,睿帝对陈昊愈加不满,往昔围绕在陈昊身边的势力见风使舵,不少都转投二殿下陈晏的麾下。
陈昊虽身为太子,地位尊崇,然而在心计谋略上,却远不及心思深沉的陈晏,他急迫地需要一个能重新赢得睿帝青眼的契机,来重振往日的威严与权势。
比如,这场击鼓传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