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陈昊拍了拍陈景单薄的肩头。
二人说话间,一道轻柔的声音飘飘然响了起来。
“三弟此前幽居在宫外,应是习惯清净之人吧。”陈晏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笑意,眼底意味深长,“你鲜少参与这等宫闱盛事,怕一时还不太习惯,若有不明白的,但向二哥问询便是。”
见到陈晏来,陈昊脸色立马就垮了下去。
陈景装作对二人之间的暗潮毫无察觉,同样也对二殿下恭敬地行礼:“多谢二哥指点。”
陈晏受用地点了点头。他轻飘飘地上下扫了扫陈景,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站在他身后的慕容影上。
“这位是?”他眯了眯眼。
陈景下意识地往身侧迈了一步,挡住了陈晏的视线:“是臣弟的伴读,自幼时便跟在臣弟身边。”
慕容影立刻后撤一步,双膝落地,伏身道:“拜见二殿下,愿殿下福泽深厚,福寿安康。”
陈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中露出几分不甚明显的嫌恶之色。
“知道了,起来吧。”他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叫人摸不清想法。
“此人寸步不离地贴身伺候着,这份周全,竟连太子殿下都未曾有过。父皇对三弟,可真是恩宠殊甚,容让有加啊。”话锋一转,陈晏微微眯起双眼,话语愈发刻薄,“不过……若是怕三弟对宴会礼仪不熟悉,也应派一个宫里的老人来。带这么一个人……莫不是另有难言之隐?”
陈晏此话一出,气氛立刻凝重了起来。
他这话有三层意思。
一是责怪陈景不知规矩,竟将一个身份如此卑贱的人带到这般重要的场合。
二是挑拨陈景与陈昊地关系,此殊荣连太子都不曾获得,怎偏偏你一个年龄最小的庶子要如此特殊。
第三便是试探。
陈景被养在宫外,这么多年来没透出一点风声,摆明了是睿帝不想让人知道,可又是什么驱使睿帝改变主意,将他接了回来?
“是父皇怜惜臣弟初来乍到,难免惶恐,许我带一个熟悉之人在身边。”陈景轻轻拨开了陈晏话中暗藏的剑锋,“既然此事不合礼数,那……慕容。”
“属下在。”
“你先下去吧。”
“是。”
慕容影站起身来,向几位皇子行礼告辞,转身要走。
陈晏冷冷地看着他转身退下,却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他脸上的刻薄一扫而空,一霎时如春风拂面。
“三弟这是说的哪里话,既是父皇允许,何必如此较真。”他的目光中漾着笑意,“三弟应该不会怨为兄多嘴吧。”
“怎会。”陈景目光淡漠,既看不出讨好,也看不出恼怒,“多谢二哥指教。”
陈晏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端着酒杯走了。
陈昊哼了一声:“三弟莫怪,此人就是如此阴阳怪气。”
陈景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又向他拱了拱手:“如有冒犯,还望大哥见谅。”
“无妨,无妨。”陈昊打着哈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