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本王十分失望。”王子半眯着眼缓缓开口。
“请殿下责罚。”杀手声音低沉,语气决绝。
王子直起身来,背对着他拍了拍手。几乎就在同时,紧闭的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几个身着劲装的长虹卫走了进来,穿着打扮与跪在地上的杀手如出一辙,眼神中也是一样的冷峻与漠然。
他们不由分说地架起杀手的双臂,他只是握了握拳,并没有做出反抗。
唯一没有被遮住的双眼也被人粗暴地蒙上,力道之大,勒得人眼仁生疼。
面罩被野蛮地扯下,他的下颌被生生撬开,一种黏腻恶心的半固体状药物被塞入他的口中,他的下巴被一双铁钳似的手生生撬开,一种令人作呕的黏腻药物被不由分说地塞入他口中。
男子下意识地想要将这恶心的东西呕出,可还未等他有所动作,铁一般沉重的面罩就又被扣在了他脸上。
他发出难以忍受的呛咳声,只觉得口鼻都被异物填满了。
紧接着,他的四肢被牢牢地固定在了墙上。
被塞入口中的致幻药物开始发挥作用,男子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灵魂仿佛被瞬间抽离,整个人直直沉入了一片危机四伏的深海。四周浓稠如墨,黑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深不可测的海底深处,无数黏腻的触角张牙舞爪地向他伸来,眨眼间就将他裹在了其中。
男子浑身麻木,只是极其轻微地动了动手指。
紧接着,一阵万蚁噬心般的瘙痒从皮肤的每一处毛孔中疯狂钻出,犹如锋利的针,直直地扎进骨头缝里。瘙痒伴随着密密麻麻的痛感,两者交织在一起,男子浑身颤。抖,衣物瞬间被汗水打透。
男子知道,那是琉沙特有的毒虫。
他再也忍受不住,痛苦地呜咽了起来。
*
军帐里,贺进正为粮草的运送路线与时机而犯愁,因为实在拿不定主意,便派人请了兰绬来,打算听听她的意见。
“依我看,我们可以兵分三路。北路佯装为主力运输,大张旗鼓,吸引敌军注意力;南路派遣少量精锐,携带部分粮草,秘密前行,作为备用补给;而真正的主力,则走东边……”
兰绬的分析惹得贺进频频点头,二人正聊到关键时刻,却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报!”来人声音洪亮,“都尉大人,暗哨回来了!”
“怎么这个时候,”贺都尉皱了皱眉,“叫他进来。”
暗哨匆匆地进了门,干脆利落地单膝落地:“见过都尉大人。”
“免礼赐座,”贺进神色如常地摆了摆手,“何事回禀?”
暗哨起身谢座,正要开口时,不经意间瞥见一旁身着常服的兰绬,微微一怔。
贺进瞧出了暗哨眼中转瞬即逝的犹豫,安抚道:“无妨,无需对她回避。”
暗哨的顾虑消散了几分,开始有条不紊地汇报近日获取的情报。从敌军的兵力调动,到周边城镇的动向,事无巨细,条理清晰。
那暗哨长得眉清目秀,身量又高,就是瘦了点。兰绬眯着眼打量着他,不知有没有听进去他的话。
等汇报完毕,暗哨拜别贺进,转身就要离开营帐,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被叫住了。
“站住!”兰绬喝道。
暗哨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恭敬地向她行礼。
“姑娘还有何吩咐。”
兰绬不动声色地审视了他片刻,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大人,”她端起了贺进桌上的茶盏,一步步递送到暗哨面前,“大人连日奔波,劳苦功高,喝口茶润润喉吧。”
暗哨闻言,头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