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给对面发送通讯,就发现收件箱里闪着几封未读,苏涸的心跳渐渐加快,心一寸一寸往下沉。
他揉了揉已经有些酸痛的眼眶,抖着手点开未读的信件,最新一封简单明了,一个需要救援的字母标志,一串英文地址,结尾一个“sheng”。
是盛矜与亲自发的,时间就在两个小时以前,至少证明他那是还活着,并且确实遇到了一点麻烦。
得了消息后,邱鸣迅速安排人员调度,电话打了一通又一通。
从光洲到M国,飞机至少十个小时,且现在战区周边国家出入境受限,要去只能采取一些特殊手段。
就在邱鸣安排飞机要飞M国时,苏涸实在无法克制,最后还是问道:“可以让我一起去吗?如果他受伤了,我可以照顾他,而且他身上还有旧伤……”
他见对方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又转回头去继续电话安排,就知道八成是可以了。
“那里免不了会有盛宗澜的人,别让他们发现你。”邱鸣叮嘱道。
苏涸郑重点点头。
M国。
空袭警报盘旋于整座城市,这次恐袭规模巨大又爆发突然,当地政府反应过来时,大街小巷都已经遍布持枪的袭击者。
原本盛矜与此行的计划中并不包括这里,但原定于Z国离开的机场被炸毁,折转来到M国后,没想到这里也被恐怖行动覆盖。
盛矜与这一行只带了二十人不到,大多数都是项目组成员,保镖组只有五六人。
也亏他来之前多留了个心眼,挑的都是有实战经验的退役特种兵,否则在这种环境中,幸存的几率大打折扣。
求援信息发出后,邱鸣就近安排的佣兵队速度很快,两个小时后就找到了他们,将一行人暂时带往安全地带,等待合适时机安排撤离。
战区的情况千变万化,邱鸣带人乘了私人飞机,以最快速度到达,短短八个度小时,情况已经发生变化。
安全区域的边界线不断被压迫,袭击行动已经从周边郊区入侵到市中心的商业区,大街小巷警车喇叭嗡嗡作响,乱成一团。
飞机抵达邻国时就不得不降落,否则也将成为无差别攻击的目标,苏涸跟着邱鸣换乘越野车。
一路上都是灾后的断壁残垣,被轰炸过后的城市弥漫着死寂的气息,路面上反着光的黑水是一滩滩汇聚的血液。
那是苏涸第一次看到这样触目惊心的画面,他强忍着反胃,身形缩回车里,按在车窗上的手指绷紧泛白,另一只手里则攥着个护身符,抖个不停。
和平年代长大的人,绝对无法想象,只在电影中见过的残酷画面,原来也是真实存在的。
直到越野车开进政府暂时划出的安全区,苏涸带了一顶黑色棒球帽,脸上的医用口罩捂住了大半张脸。
战区尘土飞扬,这里满大街都是带着口罩的伤员,和临时调派来的医护,没有人会去注意他这副装束。
下车前,邱鸣丢给他一件防弹衣,让苏涸穿在衣服里面,苏涸这才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这一趟,是真的来到了危险里。
他把防弹衣穿好,跟在邱鸣身后低调地往前走,身前身后都是全副武装的佣兵队,邱鸣头也不回地说:“盛宗澜的人还没到,但也只是时间问题,你注意不要暴露。”
“我会注意的。”苏涸点头道。
一行人穿过临时搭建的难民营棚区,来到靠近安全区边界位置的简易医疗所。
这一路,苏涸的心跳始终没有放缓,他摸着口袋里的护身符,寻求一丝渺茫的心理安慰。
医疗所到处都是受伤的人,或平民或游客,也有穿着迷彩的军士,各色皮肤的人都混在一起,即便在这混乱的人群中,苏涸还是一眼看见了那个人。
他脚步蓦地停住了,似乎好几次想抬起来,都没有往前走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