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姜窈指尖一顿,随即淡淡道。
这事能瞒过别人,却瞒不过她身边的人。
“这是你做的?”姜窈又看了一眼那衣裳。
布料虽不算名贵,却做工精细。
夏蝉抿唇一笑,“小姐平日里赏下的料子多,这是给家中弟弟做的,还未送出去。”
姜窈了然,伸手接过那件衣裳,忽而轻笑,“我还以为是你瞧上谁了?说起来,你们也到了年纪。”
夏蝉耳根微红,低头道,“还都是没影的事,奴婢只想一直陪在小姐身边呢。”
姜窈没再说话,利落地换上男装,束紧腰带,她微微侧头,镜中映出一张精致的面容。
她取了些眉粉,轻轻在眉骨处抹开,原本过于秀气的眉形顿时显得英挺了几分。
又在下颌处勾勒出些许阴影,镜中人顿时多了几分少年郎的硬朗。
她把束胸在自己胸口紧紧缠了几圈,然后再穿上中衣时,原本窈窕的曲线已被掩去大半。
她骨架纤细,束上腰带后瞧着像是初出茅庐的世家小公子。
身量尚未长成,却已带着几分矜贵气度。
夏蝉看得怔住,一时竟忘了言语。
“很怪?”姜窈压低嗓音,声音顿时清朗如少年。
夏蝉连忙摇头,“不,小姐换了男装,倒显出几分雌雄莫辨的俊美。”
姜窈没接话,从妆匣底层取出一把精巧的匕首,塞进靴筒里,淡淡道,“我若是明早上没回来,就叫春兰换上我的衣裳,躺在床上称病。”
夏蝉闻言一惊,猛地抓住姜窈的衣袖,声音都变了调,“小姐你这是要去做什么?危险吗?”
“放心,”姜窈轻轻拂开夏蝉的手,“若我明日未归,你就按我说的做,春兰身量与我相仿,只要蒙着被子,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发现。”
姜窈从偏门溜出姜府,借着夜色穿行在街巷之间。
会仙楼的灯火在冬夜里格外醒目,三层楼阁张灯结彩,丝竹之声隐约可闻。
她故意踉跄着脚步踏入大堂,随手抛出一锭银子,“给本公子找个雅间!”
小二见她出手阔绰,忙不迭引她上了二楼。
待进了雅间,姜窈故意摔了茶盏,又往身上洒了些酒,扬声喝道,“掌柜的呢?叫你们掌柜的来!这什么破酒!”
前堂正忙的掌柜闻言皱眉,“谁家公子这般无礼?”
小二苦着脸,“穿着不算顶名贵,可出手实在大方,方才给的赏钱都够买一壶上好的龙井了,莫不是谁家偷跑出来的小祖宗。。。。。。”
掌柜脸色一紧,临近年关,京中可进了不少各地方的达官显贵。
他只得亲自走这一遭。
徐掌柜推门而入时,只见一位小公子歪在榻上,斗篷半敞,露出一截白玉般的下巴。
待看清对方手中把玩的青白玉珏,莹润的玉质在烛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徐掌柜瞳孔骤缩,连忙反手带上门。
“姜姑娘?”他压低声音,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您这是。。。。。。”
姜窈一把扯下兜帽,眼中哪有半分醉意,“徐掌柜,事态紧急。”
李掌柜不解,“姑娘若要见在下,直接来便是,何须。。。。。。”
“不是为我,”姜窈打断他,“是为谢余年。”
徐掌柜面色一变,“大人他怎么了?”
“这几日他可有传信回来?”姜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