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旌点点头,紧绷的肩线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些许。
“本王记得,若宁县回来,要经过一道黑风峡?”
金宁点头,“正是。”
“那他也不必回来了,”萧旌忽然轻笑出声,从案几抽屉取出一枚青铜令牌扔给了金宁,“传令给驻守峡口的张都尉,就说本王体恤谢太尉舟车劳顿,让他。。。。。。好好招待。”
金宁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却不敢多问半句,“属下这就去办。”
萧旌想抬手示意侍从过来,眼角余光却瞥见宋茵桐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他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昨夜可是累了?”
今日宋茵桐穿了件正红色的朝服,更衬得她肌肤如雪。
不知为何,这让萧旌想起多年前在猎场里见过的一只白狐,也是这般优雅美丽,最后被他亲手剥了皮。
后来那张皮叫他送进了宫中。
宋茵桐苍白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纤细的手指捏着最后一枚蟠龙玉佩,却怎么也挂不上去,“回王爷,妾身不累。。。。。。”
萧旌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突然抬手推开她,“王妃累了就去歇着吧,今日不必去了。”
他不知推到了哪里,宋茵桐吃痛地闷哼一声,往后踉跄了两步。
金簪从她发间滑落,在地砖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露出来的小片肌肤上,有一道道狰狞的淤青。
萧旌看都没看她一眼,自顾自系好玉佩。
铜镜中映出他挺拔的身影,瞧着温润恭顺,却很少人知道,里面藏着怎样一副蛇蝎心肠。
萧旌转身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东方泛起鱼肚白,今日会是个好天气。
侍从捧着鎏金盆跪在一旁,萧旌将手浸入水中,忽然想起些十几年前的往事。
“王爷,时辰到了。”
萧旌回过神来,水中的花瓣不知何时已被他碾碎,指尖染上淡淡的红。
銮驾出了王府正门,长街两侧早已净水泼街,黄土垫道。
萧旌端坐其上,目光扫过路边跪伏的百姓。
他有些期待了。
僭越
仪仗走得很慢,百姓们跪得膝盖生疼,却不敢有丝毫怨言。
太庙的飞檐在晨光中渐渐清晰,九脊十兽的规格只比皇宫正殿低一等。
萧旌眯起眼睛,觉着那飞檐有些碍眼。
“王爷,陛下已经到了,”金宁小跑着跟上銮驾,低声道,“太后娘娘的凤辇也在路上了。”
萧旌嘴角微扬。
下辇时,萧旌特意整了整衣冠。
“摄政王到——”
唱礼声中,萧旌稳步走向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