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贝颔首一笑:“刚才跟您聊天很愉快,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向您学习。”
她侧身绕过裴元,顶着所有人的目光,挽着陈行简走出了工厂车间。
“疼不疼?”
出了车间,来到洒满阳光的空地上,杜思贝仰头问身边人。
陈行简的右手大拇指被印刷机刀片割开一道血口子,他看了眼自己被包成厚蚕茧的大拇指,眼珠转到杜思贝那儿。
春天午后的阳光带着暖意,将她的眼瞳晃成了琥珀棕色。
“你觉得呢?”
陈行简微扯嘴角,“不疼。爽死我了,好他妈还想再来一刀。”
杜思贝:“……”
她呼吸又有点不平静了。
两人快走出工厂大门时,陈行简停下脚步,右边胳膊还被杜思贝挽在臂弯。两人肩膀贴着肩膀。
他盯着她:“你很紧张?”
杜思贝感觉自己抓紧了陈行简的袖口,指尖微颤:“那印刷机新开刃的刀片多锋利,你没事去碰它干什么……”
陈行简:“我感兴趣。”
他煞有介事地挑起一边眉毛:“哦,就准你感兴趣印刷机,我不可以好奇?”
“好奇就非得上手摸吗,你是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小孩吗?”
杜思贝想到那画面就生气,“再往里割深一点,你手指头就断了!”
“那你为什么不看好我?”
“……”
杜思贝沉默了片刻。
她再次抬起头,认真看着理直气壮的老板。
这样手挽手的姿势,她的手臂紧贴他的肋骨,白衬衫的衣料下面,有他身体散发的,蓬勃的热意。
他的头顶是一株春天里的白玉兰。
玉兰花开了,在春风中轻轻摇曳,散发淡雅的香气。
杜思贝的视线落回陈行简脸上,一字一句说,“什么叫,我没有看好你。”
陈行简懒懒哼了一声,望向杜思贝时的眼睑微微向下,散漫又傲慢,像只欠收拾的猫。
“当然怪你咯。”
陈行简一脸的问心无愧:“你到底是谁的贴身秘书?我才和别人说了几句话,你就迫不及待,差点跟进人家办公室了。”
杜思贝最听不得这种污蔑,仰着下巴辩解:“我是在跟裴总介绍咱们的香水业务!”
“裴总?”
陈行简呵呵笑了,“熟得真快。杜秘书这是找到知音了,平时跟我没几句话,原来是话不投机。这么喜欢裴总的印刷厂,干脆去他公司上班啊。”
杜思贝无语:“你心眼怎么比小鸟还小?我想学习包材业务还有错了?”
陈行简不紧不慢回敬:“你脑容量真是比大象还大,以为闲扯十分钟人家就会教你有用的东西?”
“……那我就去给裴总当秘书啊!”
杜思贝忽然气上心头,一抽胳膊甩开了陈行简,大张旗鼓往旁边跨了两步,以示和他划清界限。
“聊十分钟他不教我,十天,十个月,十年,他总有一天会带我入行!”
陈行简拧了下眉,不说话了。